两人正说着话,张泽睿也过来了,看见刘承便揶揄他,“刘兄真不够意思,有好事就撇下我独自过来了。”
刘承同样不客气的回怼,“那你不还是跟过来了。”
宁澜站起来打断这俩人的嘴上官司,“正好你俩都来了,我带你们去作坊里看看,”
一行人行至作坊,远远的便能闻见一股梨香和药香气。进作坊里面,各人有序的忙碌着,见着外人进来丝毫没有过多关心,只全力忙自己手中的活计。
“厉害,当真叫人佩服,”刘承赞道,“这辈子我们比你是远远不如了。”
“可不是,”张泽睿附和,“要是我们没有家里给的各种便宜,恐怕现在什么也不是。”
“你俩少给我戴高帽,”宁澜还能不知道他俩打的啥注意,没好气道,“我也想当锦衣玉食的少爷,哪有你们的富贵命。”
“那容易,你来我家,让我娘认你当干儿子怎么样?”
“滚滚,多大的人了,没个正经。”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愿意的话,回去我就找人算个好日子去。”
“说来我也缺个好弟弟,你们也知道我家里那个不成器的,不要也罢”
秋梨膏说到底还是药,刘承和张泽睿这一趟过来亲自看过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走的时候两人各带着两百罐走了。
接着知达来信说秋梨膏、各种烤梨和小吊梨汤卖的都很好。秋梨膏是店里的主推商品,为了迅速打开市场,每桌消费够一定银子,会送上一小壶,如今也卖出去几十罐了。只是小吊梨汤被学了去,有好几家都在卖了。
梨汤所有材料都在碗里,一看便知,学也不难,只要用皮薄汁多的梨子来做,味道都不会太差。
宁澜想了几日,又加入了百合、芦根和枇杷干。百合养阴润肺、清心安神;芦根清热生津;枇杷干润肺止咳,和小吊梨汤同煮相得益彰。他特地交代厨娘这三味煮的时候拿纱布包上,煮完取出来,不要叫别人知道。
后面张九如买走五十罐秋梨膏用以年下打点,笑笑买走五十罐在药膳铺子里卖,王夫人买走一百罐送到西北,赵耀买走了三百罐,张长远要了六百罐,糖作坊的一个老主顾买走了一百罐。
从送去秋梨膏到收到所有人来信,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时间,作坊倒不用怎么赶工,十二月便把所有的订单都送了出去。
“器皿一定要消好毒,密封严实,”秋梨膏装罐前后,一定会经过几遍检查,前面的活都干那么好,坏到最后这一步就太亏了。为了避免路上折损,宁澜还会根据订单数量,相应的多送几罐,“数量也检查好。”
“是,东家。”
十五亩地收的四万斤梨,已用去两万多斤,除去折损的,还剩下一万七千斤。年前做出最后七百罐秋梨膏,剩下一万斤梨仍存在地窖中。
文伯还为宁澜带来一笔生意,他的一个学生朱明正从婺州府写信过来,买走一百罐秋梨膏。朱明正是书香世家,生意也是旁支在做,宁澜除了多送十罐秋梨膏,各样糖果也送了几斤。
忙的差不多了,宁澜去谢过文伯,又带着几罐秋梨膏去谢了孙大夫。孙大夫尝过秋梨膏的滋味赞不绝口,叫他留下了十几罐在医馆代卖。
许久不来,镇上依然那么热闹,心中总有那么一两分落寞。宁澜逛了一会儿便逛不下去,正要回去,碰见了几个相熟的衙役,正是饭点,宁澜便拉着几人去吃饭。
酒足饭饱,衙役头头把宁澜拉一边小声说道,“宁公子,咱们这任知县马上要告老还乡了,正盯着你们生意人准备要捞最后一笔。”
宁澜掏出几两银子塞过去,“还请差大哥提点一二,知县大人可已有打算了?”
衙役头头打了个嗝,嘴里都是酒气,退后了一两步,“知县不是傻的,要顾及名节,应会逐个对付。你么,守着那么大片地,怕是要在地上做文章。”
宁澜买地都是有正规手续,也是打点过的,“可是和河有关?”
“宁公子聪明,咱们老爷压着河边的地不肯给你,可不就是在等时机么!”
“多谢差大哥提点,宁澜感激不尽。”
这任知县原来只是小贪,都是暗地里的,比如税收上做做手脚,筹钱筹粮时悄悄吃下一二分,倒也能忍受,水至清则无鱼么。可要借着卸任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就叫人难以接受了。
宁澜拐去找了刘承和张泽睿,问了二人知不知道这事。
“近日有所耳闻,还未打听出细节,”张泽睿面色冷冷道,“你莫要担心,我们已经使人留意了。”
刘承点头,“这个知县是个老狐狸,既想保全名声,又想大捞一笔,所以非常谨慎。我们现在无凭无据,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只能等,只有那老狐狸动了,我们才能动。”
“也是,我在村里消息不如你们快,有什么动静你们通知我,”既然现在做不了什么,那么想太多也没用。宁澜拿起一块点心嚼了两口也没嚼出味道,于是问二人,“你们拿走的秋梨膏卖的怎么样?”
“不是什么难事,你等着吧,过一段时间秋梨膏的名声必定大噪,”张泽睿一脸自若。
“我放出去了几十罐,剩下的手里压着呢,”刘承也坦诚道,三人之间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放长线钓大鱼的“奸”商,宁澜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又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天色不早,便起身准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