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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点儿啊?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你保证,我可是一颗子儿都没拿!”

“行了行了,还真来劲了!”巍邢岚推了一把,将他的屁股从桌子上挪下来。

“招了啥好兵啊?”方仲天又凑了回来,仔细打量了下巍邢岚手中的资料。“嗬好家伙!大学本科!怪不得就见你一人猫在这偷乐呢!”说着把纸从巍邢岚手里抽了过去,好好地审视起来。

“这个兵…蛮特殊。”

“咋个特殊法?”

“他脑子挺灵,思维方式也很刁钻,最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兵的血性和杀气,连潜质都看不出来,你看看他的简历,就是个书呆子。”

“啥年代了还杀气杀气的,有这样个大学生肯来当兵就真真儿不错了!”

“但思想太独特的人,不见得会是个好兵,军人还是应该有份单纯的心智比较好,要能听从得了指挥。”

“你喜欢你的兵都和二愣子似的?人也就是学历高些,咋就成了不单纯了?行,我没你那么多顾虑,这兵我们二连要了,连长知道我给他挖来个大学生可要乐疯咯!”

巍邢岚忙扯回资料:“放我这烂了也不给你。”

方仲天拍拍巍邢岚的肩:“看吧,明显是自己很想要,还整那么多思想斗争给谁看呢,炫耀呗。”

“我只是在想部队到底要不要得起他,他是个高材生,要进部队的话大学毕业了直接以国防生的身份进来就和我们是同级了,若是再读个研究生比我们还蹿得快,现在来参军岂不是浪费?”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了,他的路就要由他自己选,有了这当兵的条件和想法,你没有理由阻止他,真正从兵干上来的和国防生是有差别的,你难道会不晓得?我觉得这种差别,就是你说的那股兵的血性和杀气,放他到真正的军营里锻炼锻炼也未尝是件坏事,说不定杀气就是这样给逼出来的。”

巍邢岚听完方仲天的话,呆呆地看着档案许久,他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痞子却有着更接近于军人的果断,也许确实是自己考虑得太多不必要的事情了。

这几天沈凯阳哪也没去,成天蹲在家里惶惶地候着人武部往家里来电话,招上没招上,总得报个信吧,要不心老这么悬着可不是滋味。

终于,在政审完后第三天,人武部来电话,通知他隔天去领被装。

下午一点多,父亲陪他来到了领被装的指定地点。

这里人山人海,每个验上的几乎都携老带幼全家倾巢出动地陪同而来,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站在高出拼命地喊“家长不要往里进!等在门口!”可没人听他的,自顾自地陪着儿子渗进建筑物去。

在沈凯阳这代人几乎都是独生子女,经济条件也好了,谁的孩子不是宠着惯着长到这么大,虽已经在法定层面上算个成年人了,但在父母眼中,他们会将遇见事情时候的子女依然定位在蹒跚学步不能直立行走的阶段,家长们表现出强烈地被需要的意愿,或许他们明白,在领完被装的这一刻开始,子女们接下来的要走路,他们能参与的将会越来越少了,这是种提前的牵挂和不舍吧,从自己孩子参加第一次体检起,有些家长就全程陪护到现在,时间跨度也有一个多月,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太在意,所以离别的情绪就过早地笼罩了他们。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沈凯阳停住,回头对父亲说,“是时候放手让我自己走了吧!”沈祖荣刚想说点什么,却因他的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沈凯阳突破里外三层的包围圈,好容易才挤进里头,一块篮球场,若有若无的队伍将空地几乎占满,大家成群熙熙攘攘地交谈着,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往那边凑,就在这时人武部长带着一帮人出现在最前面,用喇叭发号施令地将人群按居委会分了群,这下沈凯阳才了然自己应该属于哪。

人武部长做了个不算短的动员之后就开始分发被装,可沈凯阳犯难了,又是被子又是褥子,外加一个实心迷彩大包,压得他有些找不着北,一哥们过来:“怎么不打个背包?”

“我…不会啊。”

“来我帮你。”说完拉沈凯阳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空地,三两下功夫就打出了个扎实漂亮的背包来。

“你厉害啊!”看得眼花缭乱的沈凯阳由衷地佩服起他来。

“没啥,我爸我哥都当过兵,所以我也会。”

有时沈凯阳觉得奇怪,为何当兵会像一门手艺一样在一个家族里世代传承下去,也许这真的是一种信念和品质的延续。

谢过哥们,背上背包,沈凯阳往外走,没多远竟碰上了巍邢岚和方仲天俩人,他忙跑过去打招呼:“巍首长!”

“呵!小沈啊!”

“巍首长,谢谢你让我过了。”

“谢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会把我刷了。”

“刷你?没什么不符合的条件我干嘛刷你?”

“我知道那天我说的话你并不满意。”

“谁说他不满意了?他满意得很呐!”一边的方仲天插话了,“他不要你我都要把你捞回来!”

“你…认识我?”沈凯阳有些懵地看着方仲天这位笑得爽朗的中尉。

“怎么不认识?一百多号人里就你这么个大学本科生,你这招牌学历摆哪里都不会被没了。”

“我们只管到验兵,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还不一定。”巍邢岚说。

“这样啊……”沈凯阳有些失望地应了声。

“咋啦?想粘着你巍排?岚儿你可真行,见了一面就把官兵感情培养得老深厚了啊!”方仲天继续在一旁笑着打岔。

“你别添乱!”巍邢岚扭头瞪了一眼,对方立马老实地向后退一步立正站好。

“那…首长,我先走了,我爸还在门口等我。”说完,就背着背包晃晃悠悠地走了。

“这孩子…真单薄,说话都没底气。”方仲天看着远去沈凯阳的背影说。

“南方人,说话都这么软绵绵的,有什么奇怪。”

“现在就开始护犊子了?你哪人?苏州的吧?咋没见你说话底气不足?”

“不一样。”巍邢岚打着马虎眼走开了几步,但方仲天立马跟了上来。

“诶,你咋对他那么说?”

“我怎么说了?”

“装!我不信你会把他分到别的场站去。”

“你不懂。”

“嗬你啊!做事拐来拐去的,搞心理迂回一点不利索,我是不懂行了吧!”方仲天悻悻地走开,而巍邢岚也不想和他去解释什么。

父亲见儿子出来,忙上前帮忙拎包,但沈凯阳就是不让,自个儿提着就上了车。

“怎么说?什么时候走?”父亲有些焦急地问。

“明天上午八点,换上作训服在居委会门口集合,和其他当兵的一起去人武部的训练基地。”

“去那干什么啊?还回来吗?”

“估计是没可能回来了吧……”

“那不是…今天是在家最后一天了?”

沈凯阳没说什么,一人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热闹的街市。

父子二人都一言不发,只能听见隆隆的马达声。

路旁的梧桐树开始落叶了,随风飘飘摇摇散了一地,现在是深秋,空气透着这季节特有的高爽清冷,遗憾的是没有阳光,让人看着心里隐隐有了难以名状的忧愁。这条熟得不能再熟的马路,为何在今天看来特别的亲切漂亮,漂亮得让人觉得不舍。

全家大清早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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