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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读书了……”沈凯阳站在门口,诚惶诚恐地说出这句话,声音小得像是一句对自己的嘀咕。他低着头,怯生生地等待着家人的反应,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反响应该是会很强烈的,他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

安静得有些诡异,他小心地抬头瞅了瞅,妈妈在厨房忙活着晚饭,爸爸在书房不知作何,爷爷虽然就在客厅拿着报纸摆弄,但他向来听力就不好,估计也是没听见。

一家子人似乎没有一个听见他刚才所说的那几个字,这反而让沈凯阳觉得轻松了,紧张得一手的冷汗往裤子上一抹,长长嘘了口气,扭头准备走回房间。

“阳阳,你刚才说什么了吗?”爷爷说。这只是他的口头禅,老人都这样,怕自己被忽视而紧张,爷爷的方式就是这样没话找话地认为对方说了些什么,好开始交谈,大家都清楚,他想有人陪他说说话时,就会用这个固定句式。

“没……”沈凯阳却有点心虚。

“哦……”爷爷喏喏了声,“这次十一放假回来几天呀?”他开始没话找话了。

“不都是七天嘛。”沈凯阳没心思陪老人家唠嗑,心不在焉地回答完,又扭头准备回房去。

但走到一半,他停住了,心里忐忑得不行,在学校里痛下决心回来后一定要将罢学的想法说出来现在怎么又不敢了?向来就是这样,唯唯诺诺,患得患失,总是不敢说一些属于自己却与家人要求背道而驰的想法,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不!说出来!一定要说出来!

他攥紧拳头,愤愤地走到爷爷面前:“我刚才说,我不想再读书了!”

他的声音够大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我不想读书,读了一辈子的书,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这下爸爸妈妈才将头从房间里探出来,如他所料,一脸的惊讶,包括爷爷。

“你才多大的人,就在这摆沧桑,还一辈子,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沈祖荣皱着眉头大步走到沈凯阳面前,厚厚的黑框眼镜正好反光得看不见眼睛。他自觉情绪不对,清清嗓调整好一副要开始耐心说教的样子:“是不是学校里碰见什么不待见的事你不高兴了?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不要将个人情绪带到学习……”

“没有没有没有!”沈凯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学校很好…不!学校不好!我不喜欢学医。”

“学医有什么不好的?这可是我们全家人商量很久才定下来的。”

“是你们定下来让我学的,不是我。”

“那你倒说说,你想学什么?当初是你拿不定主意我们才帮你选的,现在怎么又赖到我了?”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学医就是了。”沈凯阳被问得不知所措,他习惯于被家人安排了一切的生活方式。

“医生是门实打实的手艺,放哪里哪个时代都是需要的,你不懂我们的良苦用心啊。”

“我说…是不是阳阳叛逆期到了?”妈妈也走到跟前,手不停地在围裙上反复擦拭,也没有对着沈凯阳说,只是与父亲一副探讨一件家里出现的紧急状况的样子,就像是在询问,突然停电了,你是不是没去交电费。

“拜托,我都多大了还叛逆期?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斟酌,我必须说出来,我,不要读这书了!”沈凯阳故意加重了语气。

“你不读书你能干嘛!幼稚!”沈祖荣又有些耐不住火气。

“不…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要读书,我读够了,读书对于我来说不快乐,这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迟早我会找到,反正,不会是读书,尤其不会是读医科大学!到时候你们能尊重我一次,让我自己做出选择,这样即使错了,也没人可以埋怨。”说完,快步走回房间,用力地关上门。

十一长假就在父子间关于不读书和读书的无休止争辩中度过,最终愈演愈烈,几乎是在争吵,沈祖荣气得不行,连儿子回学校都没出门送。

这很反常,有史以来的。”

“哦!这样的是伐!那你给我,我帮你看看上边有什么不对改改就行。”

“哎伯伯这不行,您还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我的政审工作就是要从小沈口中亲耳听到他的回答。”

“哦!这样啊!成,那我回避回避,你们聊。”沈祖荣这才笑眯眯地站起身走向里屋,还不忘给沈凯阳使了个眼色,意思他别乱说话。

巍邢岚长长嘘了口气,笑着说:“你没来之前你父亲早就已经把我政审了个遍。”这一笑让沈凯阳觉得他的表情还能有几分暖心的人情味。

“我爸可能是第一次看穿军装的有些激动吧。”沈凯阳哼哼着。

“这下好了,可以好好问话了,小沈我问你,你真的想当兵吗?”

沈凯阳迟疑了几秒,恩呐了一声。

“那为什么想当兵呢?”

“说实话吗?”

“当然得说实话。”

“因为我不想读大学了,想换个环境。”

“这理由还挺新鲜,我看了下你的学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考得上的,摆着好好的重点大学不上,要来参军,莫非你学习跟不上?”

“没有没有,我成绩还可以的…能拿奖学金。”

“当兵可很艰苦,你有这样的准备吗?”

“有…有吧……就当是一种锻炼……”

“那么,对于你来说,当兵就是为了自己能换个环境那么回事?就不觉得这其实是件光荣的事么?”

“你让我说实话的,所以我就把套话给省了……”

巍邢岚低头记了几笔,收起纸笔合上文件夹,“好了,问完了。”说着便站起来准备走人。

“…这么快就完了?”

“那还要多久?我手上还有几十家要去。”

“那…巍首长,我能当成兵吗?”

“部队是个只有是与不是两种答案的地方,过多的解释或是推脱成不了一个好兵,这样的生活在你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看来可能算是不通情达理吧,但这就是军人硬朗作风的体现,也能让你学会每一句话说出口之前,先进行斟酌和对其负出相应的责任。”

沈凯阳有些急了:“那巍首长,我的问题呢?既然你是军人,也应该用是和不是来给我个答案啊!”

巍邢岚愣了愣,没想到对方抓重点与逻辑的能力如此之强:“可你还不是军人。”随后,摸了摸沈凯阳的头,转身就走。

坐在军人招待所房间的写字台前,巍邢岚翻看着今天忙了一天的政审名单,当翻到沈凯阳的那张时,他停住了,回想起与沈凯阳的对话,竟被他给问住了,不禁摇摇头,露出一丝浅笑。

“笑啥呢?”一同来的方仲天顺手给巍邢岚捧过一杯水,没话找话地问。

和巍邢岚一样,方仲天也是个中尉,但比起坐得端正的巍邢岚,他一进房间就脱了外套扯了领带,衬衣下襟拉出裤子,扣子也解到了底,典型的军容不整,大口大口地吞着水,一整杯下了肚还不过瘾,又过去倒了一满杯。

“今儿个可把我累得个够呛啊!难缠的还不是这些个要当兵的,他们的家长见了我跟见了仙儿似的又是送东西又是塞红包,硬是拜托我一定要把他们娃带走,折腾得我坐着不行,溜了也不行。”

“怎么着,军人身份让你自我膨胀了?地方的诱惑很大吧,捞了多少?”

方仲天差点呛着一口水:“我说岚儿,在你心目中我的思想觉悟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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