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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着他(10 / 18)

她也端不起婆母的架子了。

将军府有一个丢人现眼堵娇焓就足够了,不能再来一个不听话的。

顾老夫人在这里想着自己的心思,林夜柔已经前往慈安宫拜见太后娘娘了。

太后五十不到的年纪,保养得当,除了眼角有些鱼尾纹,并未见衰老之相。

一头乌丝掺杂了几根白发,但不甚明显。

她雍容华贵,端庄明惠,对着林夜柔更添和蔼气质。

“你这丫头,不声不响跑到战场去,若有个好歹,叫哀家如何跟你母亲交代?”

太后眼底透着微微地红,她对林夜柔既赞赏又心疼,或许想起了林夫人,心里更是一阵的难受。

“让太后担心了,是臣女的不是。”林夜柔乖巧认错。

“起来吧,过来给哀家看看。”太后嗔了她一眼。

林夜柔起身走到太后的面前,刚要跪下,太后扶了她的手,“坐下,坐在哀家的身边。”

林夜柔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庄坐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太后握住她的手,瞧着她的脸,“唉,又成猴儿了,以前每回从梅山回来,都跟个猴儿似的,又黄又皮,如今倒是不皮了,就是黑了。”

太后伸手掐了她的脸颊一下,“你回京之后待的那一年,滋养得肌肤都能掐出水来,如今这一掐,倒是满手的灰。”

林夜柔讪讪一笑,“一路回京都还没来得及回府沐浴换衣裳,便直接入宫来了,臣女浑身臭烘烘的,臣女坐远一些,别熏着太后娘娘才是。”

“你就坐着吧,哀家终日在这殿里头,到处都是熏香,可想闻一闻这汗臭味了,”太后终究还是从林夫人手帕交的身份里挣脱出来,用一国太后的身份对她说:“你是立功归来的人,你在战场种种哀家都听皇帝说三回了,哀家很欣慰你这么有能力,为我们女子争光,娇焓也曾得哀家的赞赏,但她和你比差远了,她的事哀家也略知一二,不予置评,只能说哀家当初瞎眼了。”

太后说起娇焓,神色是有些恼怒的。

但是到底是她亲口夸赞过的人,加上娇焓和夜柔曾有那样的交恶在前,太后不想过多评论,只是一句带过。

林夜柔道:“太后谬赞了,其实非臣女之功,是元帅筹谋有方,臣女只是沾光得了份功劳,比起他们常年泡在战场,经历多年血战,臣女的功劳真的不值一提。”

“都不容易,但女子更是不易。”太后望着她,满眼疼惜,“如今战事已罢,你有何打算啊?你若愿意的话,哀家为你说门亲事?”

林夜柔连忙道:“承蒙太后抬爱,但臣女如今最想做的事情,是回府沐浴好好睡上一觉,至于婚事,臣女暂时不想的。”

太后唉了一声,“哀家知道女子并非只有嫁人一条路,只是你母亲曾跟哀家说过,她希望你嫁人生子,若论私心,哀家更希望你成为我商国肱骨名将,可哀家不能让你母亲在黄泉之下都不放心你,她……她是真怕了战场,战场几乎夺走了她的一切啊。”

太后声音有些哽咽。

林夜柔很小的时候经常随着母亲入宫,那时候的太后还是皇后娘娘。

她和母亲说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女子也要争口气,不能一辈子给男人当牛做马,有自己的想法,活出自己的滋味来。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会叹气,说自己是困于后宫的高墙下,看似锦衣玉食富贵无边,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母亲也附和她的话,她说女子不一定要嫁人生子,也可以闯一闯外头的天地。

所以她才能在七八岁的时候离家去了梅山万宗门学武功,有了本事在身,她想闯一闯这天下,也不至于安全不保。

寻常世家,怎舍得把千娇百贵的女儿送去学武?可母亲就舍得,她还跟父亲说过保不准咱们女儿将来有一天也能上战场呢。

可后来父兄战死,母亲对战场的恐惧到了极点。

她开始觉得嫁人生子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保住性命,能安稳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林夜柔不知道怎么接太后这句话,她沉默着。

在万宗门的时候,她鲜活热烈,每天闹腾得像只皮猴子,觉得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后来,家中连番遭逢巨变,她的心也像死了一般,每日遵循着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要求活着。

许久,她才静静说:“这些,以后再说。”

太后温柔地看着她,“嗯,迟些再说,你去吧,回去好好洗一下,你这身臭烘烘的味道闻多了,哀家眼睛有点辣痛。”

太后的眼睛是真红了。

但她素来坚毅,不轻易落泪。

因此虽想和林夜柔多说几句,只是说到了林家,太后心里特别难受,有些痛一旦浮起,便不轻易按得下去。

林夜柔拜别而去。

庆功宴已经结束,皇上单独留下了北冥王在御书房里说话。

南疆战事,谢如墨已经上表陈述,但是,二十余城,打了几年的战事,不是一个奏本能阐述完整的。

皇帝并不单单是要结果,还想知道那些武将堪大用。

最重要的是,娇焓和西京的事他要问个清楚明白。

他自是调查到了一些,只是这事听起来就骇人听闻,他需得多方求证。

谢如墨自然也没有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与皇帝调查的基本吻合。

皇帝震怒无比,拍得御案上的奏本都跳了起来。

“如此说来,朕还不能治娇焓的罪了?”

谢如墨道:“这仇西京人自己报了,但他们不愿意声张,我们怎么能上赶着去承认?苏兰基大概以为娇焓会受不住闲言碎语,会自尽,可料不到娇焓根本没有想过自尽。”

“屠村的事,苏兰基也没有提吗?即便在西京战场上,也只字不提?”

谢如墨摇头,“不提,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数,而且他们太子死了,皇帝又病重,太子没有儿子,这皇位之争够他们闹心了,他们最是重皇室颜面,至今未听到他们公开西京太子的死讯,可见他们还想着隐瞒,找一套说辞如何告知西京百姓,他们的太子死了。”

皇帝沉沉地叹了口气,眼底意味不明,“如果公开,西京没理由不派兵往成凌关,到时候大兵压境,我们根本分一身乏术,成凌关萧大将军至今还没痊愈,兵力大部分调往南疆,西京趁此良机大举入侵成凌关是最好的方式,如果是朕,朕会这么做。”

谢如墨道:“因为如果打着为西京太子和被屠村百姓的名义行兵进攻成凌关,西京士兵大概也会血洗成凌关的百姓,南疆战场则不一样,因为我们没夺回南疆之前,南疆不属于我们,即便夺回之后,那地方受了多年战火,苏兰基也不忍心,他始终守着不伤平民的原则,他是真正的武将。”

苏兰基是值得敬佩的。

但如果他们的二皇子夺得帝位,一旦查出西京太子的死,未必就不会再对成凌关出兵。

这个人好战,苏兰基压不住他。

说过让人气愤的事情之后,再说林夜柔与她的朋友。

皇帝很是欣慰,对林夜柔大加赞赏。

他看着谢如墨道:“朕已经跟皇后提了,让林夜柔入宫为妃。”

谢如墨正沉浸对西京夺嫡之争的担忧中,听得皇上这话,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好……啊?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喝下去的那点酒全醒了,凤眸瞪大,吃惊地看着皇帝,“皇兄,你说要林夜柔入宫为妃?”

“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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