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沉默的看了一眼客厅，把行李箱一丢，就进了卧室。

其实，这屋子上星期王阿姨就来打扫过了，床也铺好了，还真的不用怎么收拾，就是整理整理衣柜和书桌之类的。

可就算只是这些，燕宁都不想动。

他洗了澡倒在床上，难得生出了点无聊的情绪，居然把微信没点开看的消息一条一条点开看了，最久远的居然能到七月底……是一个女同学问他数学题目，燕宁估计她早都解出来了。

然后是朋友圈，今天发圈的人还真不少，大部分都是在说开学的事，作业没写完，开学考之类的，燕宁一般不给人点赞，刷过去就过去了。

‘靠啊，根本抄不完啊……’

有新消息，是商子铖。

‘你加油。’

‘哎，怎么回事，好几个人管我要你作业，他们怎么知道在我这儿？你告诉他们的？’

‘反正我都没给，那么多，得拍多少张。’

‘随便啊，你看着给就行。’

商子铖的消息，燕宁是基本看到就会回复的。

‘不说了，睡了。’

燕宁放下手机，他不是很困，但是也没什么要做的事，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其实，燕宁是有点爱迟到的。

六点五十的早读，他一般都是七点出头才进教室，被抓就被抓，教导主任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哪怕是开学第一天也是这样。

今天是去文理分科的新班了，燕宁摆脱了文科以后成绩像是坐了火箭一下子窜到年级前十，尖子班那是板上钉钉，他背着书包进教室的时候，班里除了背书的就是做题的，和旁边那些叽叽喳喳的普通班仿佛就是两个次元。

燕宁在班里看了一圈，可供选择的座位实在是太少，他往后排走，倒数第二排正好空了一个。

他身高1米83，还算比较高的，坐后排也不用担心被挡住。

燕宁往旁边瞥了一眼，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做到座位上的时候甚至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把桌子上一摞书又忘自己那边揽了揽。

坐在座位上，燕宁难得的发了会儿呆。

不过这种略微无助和不适应的状态很快就远离了他，吕欣然居然也进了尖子班，她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来，站到了讲台上，燕宁抬头看了看，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居然还在低头学习。

他和吕欣然遥遥对视了一眼，她有点僵硬的移开了视线，燕宁慢慢眨了眨眼睛，心里倒是没什么不自在，反正是她和自己表的白，自己为什么要尴尬。

只不过，燕宁的拒绝的确显得有些不尊重人，在高一结束的那天，算上文科，吕欣然妥妥地排在自己前面，她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燕宁抓了个空档提前溜了，可是最后关头又被她叫住。

燕宁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等，吕欣然应该是最后走的，燕宁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下楼去，其中不乏有和他打招呼的，燕宁只说，自己在等人。

其实他也能猜到吕欣然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察觉到喜欢和讨厌简直太简单了，他不讨厌吕欣然，但也并不喜欢她。

‘我喜欢男的。’

燕宁这么说着，很坦荡的看着吕欣然的眼睛。

虽然听起来很不尊重人，可是燕宁说的是实话，就是不知道吕欣然是不是相信了。

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她是没相信。

一张张带着生油墨味儿的卷子传下来，传到燕宁这里碰巧没有了，他想看看周围几排有没有多出来的，还没等他问，吕欣然就拿着一张卷子走过来。

‘谢谢。’

燕宁冲她点头，可吕欣然却只是板着一张脸走了。

拿到了卷子，燕宁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这卷子似乎并不太正规，排版也乱七八糟的，再看看题目，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应该是假期作业里面的。

燕宁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作业还在商子铖那里。

那么多卷子，就是商子铖没注意才会觉得他全做了，实际上，那种打眼一看就出答案的题目燕宁直接略过了，他最后怎么抄的，那就不知道了。

这开学考真没劲。

燕宁有点烦，不过还是得低头做题，他做题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动笔，那些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要在草稿纸上计算的步骤他一概不写，在脑子里算好了，直接在试卷上动笔。

于是在吕欣然的角度看上去，就是燕宁从自己手里拿到卷子之后还在发呆，一动不动的。

她想起来那天的难堪，晚上和徐朵差点把燕宁骂成什么世纪大渣男了，可是这一阵气愤和尴尬过去之后，强烈的不甘心便涌了上来——他凭什么？

吕欣然从小到大都是显眼的那个，成绩好，长相清秀漂亮，性格也落落大方，喜欢她的男生一茬又一茬的，高一和燕宁一个班，虽然他看着性子冷漠，可是和吕欣然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碰到这么一个级别的帅哥，吕欣然也难免动心。

本以为他对自己少说也有点好感，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么戏弄人的一句话把她堵了回来。

……喜欢男的？燕宁？怎么可能。

上午考试是数理化生合在一张卷子上了，三小时，做完了得头昏脑胀一阵儿，吕欣然看着燕宁站起来拿着水杯要出门，也跟着他走到了走廊水房那。

‘……燕宁，’她看着燕宁拿校园卡打水，‘我有事情问你。’

燕宁就着杯子口咕咚咕咚喝水，他渴得要命，没说话，只是点头。

他们还是走到走廊尽头，因为他们一起走还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尤其是结伴的女同学，仿佛看到了什么大八卦似的。

‘……你别骗我了，’吕欣然硬邦邦的开口，‘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真的喜欢男的。’

‘我真没骗你。’

燕宁哭笑不得，他还真不算说谎，因为他确实交往过男生，也只和男生做过爱，并且做的时候他也很有感觉，这应该就代表他喜欢男的了吧？

其实一开始，他想的是，和男的做就不用太小心，皮糙肉厚的不会受伤，反正只是发泄，都是男生才公平。

‘……那你说，你喜欢谁？’

其实作为同学，燕宁觉得吕欣然人挺好的，他经常看她给别人讲题，反正他是觉得麻烦，不过，也很少有人来问他。

‘我……’

燕宁卡壳，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李闯的脸——不过，是高潮脸，翻着白眼，快爽死了的样子。

李闯，怎么可能。

燕宁有点嫌弃，他有点瞧不上李闯是真的，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不过，这不妨碍燕宁操他。

‘哎，燕宁，’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燕宁抬起头来，就看到商子铖拿着一个文件袋冲他跑过来，‘给，你作业，我都给你理好放里面了。’

燕宁那些卷子，顺序都不对，甚至科目都混在一起乱放，商子铖根本没心情抄，干脆都给他排好了。

‘哦，谢谢了。’

燕宁接过来，商子铖看看他，又看看吕欣然，张口想说点什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哦，我就算是喜欢商子铖……这样的吧。’

燕宁打开袋子，看着里面分门别类理好的试卷，有点满意的说。

吕欣然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瞪大了眼睛，这会儿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的反而变成了她。

……难不成是真的？

吕欣然在脑子里反复回忆燕宁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