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的鲸人种叫做【玄参】,你当时在海洋里锻造圣物动静的确很大,就像是把海底的生灵架在火上烤一样,不过大抵离我们居住的地方太远,她应该是感受不到的吧?也许只是因为你吵到她睡觉了?也可能是因为她出去回来玩的时候看你不爽所以才动的手,这谁能知道……”
只是同时同刻,他的手中,一柄薄如蝉翼的黄金之刃缓慢地被他纤长的手指给攥住。
迎着远处神话种掀起的狂风,他将那更像是手术刀而并非武器的黄金之刃对准了那天空上的索罗巴托,因为对方身形的遮盖,月光无法抵达钩吻的脸庞,因而将他此刻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庞打出了令人恐怖的阴影。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玄参都被你这位天使打成了重伤,到现在都还躺在海沟里面养伤。她嘴巴很硬,打输了就是打输了,就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也不会说半点不服。但很不恰巧的是,她青梅竹马、早早结婚的丈夫却不是这样的人。他比较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所以才会偷偷瞒着她过来寻仇……”
钩吻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直到最后那温和完全变作了一道刻骨的阴冷,和远处狂躁的风卷显得针锋相对起来。
他只是说道,
“她的丈夫叫做钩吻,是一个医生。”
断肠毒
“医生?”
索罗巴托歪了歪头,随后轻轻指了指下方,只在片刻之间,下方海面上的狂风猛地就狂躁了几十倍不止。夜空下的海面狂躁不安起来,起起伏伏地勾勒出了一道道风卷的模样。
那风卷夹杂着海洋的腥气与沙滩上的白净沙尘,如同五六道力量十足的钻头那样朝着钩吻围剿而去。
“轰隆隆!”
霎时间,原本月明星稀的夜晚瞬间变得乌云密布,四周的空气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夹杂着规则的波动颤动起来。
那些有形的风就是索罗巴托身为神话种的力量象征。
钩吻身上的衣物被卷得狂乱,在地崩山摧的力量面前,他那微微抬起的金色短匕显得是那样渺小,即使是将视角放大到他的全身,在那些风卷的面前也如同摇摇欲坠的风中残烛那样弱小。
“你要凭你的医术来寻仇吗?”
索罗巴托淡漠地挥了挥手,那龙卷瞬间将整个海岸给贯穿,在地面上溅起了几十米高的沙尘。蛇人们精心构造的洞穴也连同被击穿的悬崖一起化作一滩废墟,转瞬间就被汹涌的海浪给吞噬殆尽。
但令索罗巴托的意外的是,那鲸人种却格外轻巧地从地面上一跃而上避开了很远的距离,他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可那样巨大的威力却连他身上的衣物都没有损坏。
可问题在于,刚才的龙卷绝对不是神话阶位以下的存在能躲避开来的。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索罗巴托比谁都懂这个道理,更何况这个家伙的老婆还是那个破坏力量即使是自己的身躯都无法抵挡的女神经病……
一个窝里生不出老虎和猫咪,所以从一开始索罗巴托就是全力以赴的。
可这一击却依旧空了么?
钩吻似乎连气都没喘,但在看到周围接近一公里的海岸线都开始坍塌崩裂之后,他还是心有余悸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索罗巴托感叹道,
“这就是神话种的力量吗,即使是圣域中最普通的天使也是这样。怪不得当时我的妻子说你锻造圣物的时候都快要把海底给拆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索罗巴托没有理会对方也没有再出手,但他原本中性的身躯突然开始变得壮硕起来,此时此刻,他头上的光环也瞬间竖起倒立在了自己的脑袋后面。他身后那一对虚幻的翅膀也猛地展开来,在夜空中一下子延伸出了七八米左右。
紧接着,他身上的白袍一点点滑落,露出了他身上宛如陶瓷材质一样的健壮肌肉,并从那白袍之中滑落出了好几十个闪烁着金光的福音圣物来。
实话实说,和精灵们单纯使用各种命运和神话种力量不同,热衷于锻造的种族并不是身躯大多孱弱的魔法师,他们既擅长于锻造又擅长于使用它们,尤其是战斗方面的圣物。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第五天的天使长米迦勒既司掌战争又司掌锻造,只不过他们居于遥远的太空上,鲜少有人能面对火力全开的天使。
但钩吻并不在此列,因为先前他的妻子玄参就是被这个家伙给打伤的。
他依旧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张嘴喃喃了一句,
“不对劲,为什么他能这么迅速地变化性别?”
但索罗巴托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疑问,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捏住了旁边一柄好似没有锋芒的猩红长枪,随后抬了抬手,旁边的无数兵器圣物便宛如流星那样朝着钩吻坠落而去。
“嗡!嗡!嗡!”
半空中,在钩吻微缩的瞳孔之中,天空中无数的猩红福音猛然绽放开来,朝着钩吻劈天盖地地覆盖而去。
有震颤着、散发出刺耳尖啸冲击灵魂的圣物;有吸取身旁生命力增强杀伤力的圣物;有不断生长出血肉丝线、将钩吻可能逃跑的路线给封锁起来的圣物……
那数十把圣物落地的一瞬间,整个地面都如同被炮弹给击中一样溅起了极高的尘土,而那脸色微变的钩吻刚刚轻轻点地准备逃离的瞬间,最上方举着长枪的索罗巴托却已轻点兵器如光一样瞬身出现在了钩吻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