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打拨,却看凤梧躲过这几波琴音,向后微微屈身,借力一跃便举剑刺向花临月面首。
凤翎剑带着赤se锋芒,眼看离他已不过是一尺之隔,花临月抬眼,桃花眼中一片凌厉。只见他足底轻点,人便似风中柳叶一般轻柔迅捷地向后退去,左手自下扶琴,右手如跳跃在琴弦之上的点点星光,抹挑g剔,韵从指生,琴音已成,豪不客气地冲向强攻而来的凤梧,不过顷刻之间,便已是转守为攻。
此时二人已是身处殿外,凤梧用凤翎剑打散了这几个琴音,再抬头,那人已站在一引之外,双手抚琴,弦音突断。
凤梧自然不会认为他会此时收手,果然,待花临月再抬头时,眼中如有一片深潭,琴音再起,已是金戈铁马之势,便见他身后兀自生出一颗桃树来,花繁叶茂,在这萧飒之声中,飞花满天。
“铮”!
杀机随这一声而落下,漫天飞花化箭,激s而出,如带着白电的箭雨一般,直冲凤梧而去。
再看凤梧那边,亦不曾怠慢,凤翎剑一扬,周身剑气便化作不灭天火,汇聚于剑身,而那火焰颜se先是yan红,后慢慢凝成赤金之se,冉冉燃烧,如同烈日当空,不可直视。
紧接着,凤梧右手持剑与前,手腕翻转,便画出一朵金se剑花来,这火光亦跟随剑的轨迹,溅s开来,顷刻之间便以那剑花为中心,化作无数金se剑影,似千万把凤翎剑,与空而立,恢弘气势,随着这剑意如涟漪一般danyan开来,后又急速收拢回去,随着那把把金剑汇成剑阵,应那桃花箭雨而去,势如破竹,顷刻间便打破了飞花箭雨,竟还留有余力直冲花临月而去。
凤梧更是乘胜追击,左手捏诀,再放出一道金红天火凤鸟,直劈对方门面,那火凤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追上了前方金剑,又顺金剑剑气,化出一阵凤啸之声,“锵锵”两声,却是生生震断了花临月手中古琴之中的g0ng羽两弦。
剑阵已杀至面前,花临月看着被断弦划伤的手指微微敛神,脸上依旧是不动如山,手下指尖却是翻转生花,y猱抹挑,曲调微变,用那仅剩下的三弦,奏出细微悠长一曲,飘散天地,如有人在耳边y哦低语。而那树下飞花,亦随琴音而动,竟是b方才还要多上几倍,却失了方才那般的杀气力道,软绵温柔,生生被剑阵打乱,四散开去。
眼见最前的剑间离他不过一步之隔,花临月双手终于离开琴面,左手托于琴底一翻,那琴翻转而起,右手于琴侧一拨一拔,便ch0u出一把寒光薄剑,运气而动,一挡一扫,便将最前杀到的几把金剑格挡开来。而下一瞬,他用左手按住还在翻转的古琴,收放之间,那剩下的三根琴弦便被他一剑划开,刹那间,断弦之声犹如一曲泣血悲鸣,直冲眼前剑阵而去,生生将那金剑火凤打碎开来,化作点点金光散下,余音尤震得在场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即便连凤梧都没想到他竟以自毁本命法器这种方法挡下自己一招,又可笑他如今失去武器,又如何还有办法抵挡自己接下来的攻击。此时,却见花临月脸se苍白,嘴角却有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脑中警铃大作。
下一刻,便见那花临月举剑,直直刺入那断弦琴之中,几乎是同时,花临月自己便喷出一大口鲜血,脸se也愈发难看,而那唇边笑容倒是实实地杨了起来:“阵法成。”
随他话音而落的,是铺天盖地的桃se花瓣,这琉璃仙境的碧空之中,竟然不知何时被花临月以桃花残花布成了一个雷池si阵来,而凤梧自己的天火剑气竟然也被化解x1收于阵中,更添凶险,他此时亦被困阵中,而除了他,花临月更是亲自si守阵眼,此阵能唤出堪b天罚的诛神雷劫。
这十方之中,遇此雷劫者,大多都魂飞魄散,唯一的例外便是此时阵中的花临月——他仅存的一缕残魂被温养了千年,才与因缘际会之中再度苏醒。虽说普通的天雷本身没法伤害凤凰,不过这雷池阵又x1收了凤梧的天火,如今此雷威力堪b涅盘之火,若是凤梧于此阵之中被雷批中,怕是不多时便会化作一团灰烬。
而作为阵眼,最终花临月也定然会受到阵法反噬,命结于此。
“他要做什么?!”此时凰?的脸se并不b那花临月要好上几分,她摊开右掌,一阵火光燃起,一把几乎与凤翎剑一模一样的赤se长剑出现在她手中。
“把结界打开!”她执剑指着花如锦,咬牙怒道。
被人拿剑指着鼻子的花如锦神se如常,他合起那不起眼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凰?的剑尖:“纵然我放你出去,你也阻止不了他们。除非拿到梧桐木,桃花君哪怕是si,也不会离开琉璃仙境;同样的,除非凤君战si,他绝无可能让出梧桐木。今日之局,若无变数,他们之间只会有你si我活这一个结果。”
谈话之间,已有数道天雷劈下,幸得凤梧躲闪即使,并未受伤,而花临月本就是以本命法器作为阵眼,此时于阵中,身后桃树花开尤盛,他的脸se却是灰败了几分,甚至露出几分si气来。
而阵中雷声轰轰,很快两人身影便被愈发密集的雷云所掩盖,再看不真切了。
凰?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一剑狠狠刺向结界边缘,又生生被弹了回来,她抬手又刺,却被花如锦抓住了手腕:“你就算是出了结界,也无能为力,这是一个si局。”
他语气倒是少有的正经了许多。知事情的确他所言,凰?闭眼深x1一口气,定下神来。
“告诉我,”少了方才的慌乱,此时凰?敛容屏息,配着身上华丽的嫁衣,倒是不负她凰主之名,“破解之法。”
花如锦与花临月相识千年,凰?曾听他称呼他为老师,他对于桃花君的崇拜,称之为疯狂亦不为过。而此时花临月生si一线,若毫无转机,他又怎会还气定神闲的和自己在结界之中交谈。
花如锦收起那标志x的笑容,琉璃一般透彻的眼中染上一丝挣扎犹豫。
他相貌虽然b不上花临月那般绝yan,却也是生的极为俊朗,尤其是他眼眸狭长,眼尾微挑,而又是天生的笑面,嘴角上扬,总带着些浅浅笑意,恰如浊世之中的翩翩公子,萧飒儒雅。
他嘴角复翘了翘,露出一个苦笑来,这是她礼乐,倒也算是自在无忧。
而闲暇时候,他亦喜欢徒步沉浸在这如水墨一般的风景之中,倒正合了那些咏叹山水的句子:“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yu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
只不过今日他怕也是太过忘情,走着走着,便再找不到来时的道路,一番0索寻探之后,却不知怎么,竟找到了这里来。
而在他眼中,这水土丰沛的青鹭山,葱郁之间的这一点带着yan的败落,倒更有一番意境滋味。
除却文章,他更钟ai的便是纵情水墨之间,如今见着这番情景,脑中便已有一幅丹青渐成,正yu再上前细看,却莫名觉得周身一凉,再抬头细看,不禁惊出一身细密冷汗来。
这树大概是已经枯萎了有些时日,树g隐隐带着些灰,在那些明媚的红绸点缀之下,更是显得愈发败落。而在这红柳般的掩护之下,一条鳞se鲜红的大蟒,正安静盘踞着,与本yu再靠近的沈卿看了个对眼。
便见它游动了两下,向他的方向探出了身子,微微眯着眼,警觉而危险。
沈卿自是不敢再轻易上前,只得站在原地将这枯木在心中细细描绘了一番。
而那红se大虫见他不再接近,也收了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的架势,又懒洋洋的搭回了树g上,远远看去,便成了众多绸缎之中颜se最鲜亮的那一匹,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