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钟夫人的眼神一凝:「方家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方誌成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背景,万一惹上了什么事,这可就不好了。」
方若童有白血病。
虽然不是太严重,但也会偶尔贫血出血,胸骨和腿骨也有慢性疼痛。
方誌成一直在找能够和方若童相匹配的骨髓。
只可惜他在宁州这边的匹配库都匹配了一遍,也没有一个人能和方若童匹配的上。
于是他把视线放在了沪城,让他鬆了一口气的是,沪城这边有八个人。
他儿子有三个,女儿只有方若童这么一个,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病痛的折磨。
于是他就联繫了钟夫人,请她帮忙去找这六个人,最后看看谁的骨髓更加适合
方家是宁州这边的第一家族,自然在生意场上也和钟家有过来往。
只不过方誌成联繫钟夫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已经和钟海岩离婚,被逐出钟家了。
不过知道了后,方誌成反倒是放心了。
他做事一向不怎么光明磊落,方家能够成为宁州的第一家族,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因为和钟家来往过几次,方誌成可是知道,钟老爷子和钟家的几个股东,做事太直,根本见不得什么阴险之事。
所以,他才没有直接去找钟老爷子。
「背景?」听到这话,钟夫人笑了,「一个从清水县那边过来的乡下人,以前连饭都吃不饱,能有什么背景?」
要是温风眠真的有什么背景,还能生活在清水县那种地方?
退一步讲,就算有,还能越过方家去?
她离开钟家之后,直接失势,根本没办法对嬴子衿和温家父子动手。
一旦她每次接近那个小区,就会有人高马大的保镖出来盯着她。
她就算有办法能够把温听澜和温风眠带出来,也没什么事情能做。
就在钟夫人不甘心要放弃的时候,方誌成找上了她。
恰巧,温听澜就是十个人选之一。
所以钟夫人看都没看其他九个人,直接敲定了温听澜。
又借着青致的学生,把温听澜骗到了kg会所。
骗温听澜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虽然他智商奇高,防备心也重。
但因为这么多年的自闭和心理障碍,他缺少和外界的交流,用点小手段,就能够得手。
不用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对此,钟夫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我就放心了。」方誌成点了点头,「请袁女士稍等片刻,我们要先进行骨髓配型,看看到底能不能用的上。」
钟夫人又抿了一口茶,很优雅:「方家主自便。」
方誌成起身,留下方夫人在客厅内作陪。
他出去之后,去了书房。
电脑上,是下面的人刚给他传来的资料,有关温风眠的。
对于钟夫人的话,方誌成也就信个一两成。
他滑动滑鼠,开始看这份资料。
资料很短,就一页。
看完之后,方誌成皱了皱眉。
资料显示,温风眠从小在清水县长大,出生于1974年,今年46岁。
1999年的时候,他和一个外县女人结了婚,诞下一女。
2004年的时候,两人又生下了温听澜。
而同月,他的妻子带着大女儿跑了,连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之后的资料,都在描述温风眠这十几年的生活有多么的苦。
但方誌成却注意到,资料却没给1999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过于干净了。
方誌成又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暗暗一笑。
他想的也太多了。
如果温风眠真的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还会没钱给自己看病?
太干净,估计也是没什么好写的。
方誌成的心彻底放下来,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去看看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另一边。
这是方家专门给方若童建立的手术室,不比三甲医院的差。
毕竟有些事情他们在私底下进行着,不好去正规医院。
在这里,有私人医生会进行骨髓的配对。
方若童今年19岁,因为患上了白血病,一年前休学了。
她唇上涂了口红,也难掩面色苍白。
「这都多久了,你还在想呢?」方若童坐在少年身边,手上拿着他的手机,抛来抛去,「不就是捐个骨髓吗?又不是要你的肾,至不至于这样?」
温听澜没应。
一双黑眸,冷沉冷沉的。
方若童的心一紧,反倒是笑了笑:「你是不是没离开过家?想家人了?这样,我让我爸把你家人接来,怎么样?」
这句话,让温听澜终于有了反应:「说好的,不碰他们,我才跟你们来。」
「好啊,不碰。」方若童伸了个懒腰,话语漫不经心,但却透着威胁,「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仪器,笑得活泼:「喏,咱们的配型结果还有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只需要在这份同意书上签字,我就不让我爸动你家人。」
「当然,你要是不签,我也有办法让你签,不过到时候,你的损失会很大哦。」
方若童又凑近了一些,呵气如兰:「你不如看看,你姐姐和爸爸能不能抗得过方家?」
温听澜没让她成功接近,他避开,冷声:「噁心。」
「噁心就噁心呗。」方若童不仅不气,反倒是笑得更欢了。
她将一支笔,放在了少年的面前,环抱着双臂看着他:「签了,一切事情都没有。」
客厅里。
一壶茶已经喝完。
钟夫人擦了擦嘴,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
方夫人没说什么:「请便。」
钟夫人按下了一串号码。
这一次她学乖了,没给嬴子衿打,而是打给了温风眠。
以方家的实力,查一个人的电手机号码轻而易举。
「喂?温听澜的爸爸温风眠是吗?」电话通了之后,钟夫人直接开门见山,冷笑「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袁丽思,钟知晚的母亲。」
「你女儿害得我女儿不得不出国,我也被逐出了钟家,我先前就提醒过她了,她要是不肯退一步,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说着,钟夫人笑了起来:「温听澜是不是给你说,他去和同学聚会了?还说晚上就会回来?」
「真不好意思,是我让人把他带走了,他晚上不会回来,很有可能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这么一番话说完,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声音。
「喂?温风眠,你听得到吗?」钟夫人半是疑惑半是不耐烦,「你要是听到了,就给你那个好女儿说,让她最好立刻来给我请罪,再让老爷子把我迎回去。」
「这样的话,我还能告诉你们,温听澜到底在哪儿。」
手机里忽然落下了一声轻笑。
终于,那边开口了。
是一个音色低沉的男声,话语里明明含着笑,却让人身体一寒。
「我是傅昀深。」
「哐当」一声,钟夫人的手一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