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鹰,迟早有落地摔死的一天,可他如此轻易便交出兵权,连反抗都没有,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他不想与陛下撕破脸皮吗?他貌似不是那般懂得隐忍的人。”
贺兰香听出了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眼神冷却下去,沉声道:“我明白了,你怀疑谢折有别的目的,想让我出马,套出他的实话。”
萧怀信含笑不语,显然说中。
“那丞相大人今日要白跑一趟了。”贺兰香道,“我不会那样做的。”
萧怀信神色并未起变化,仿佛就料到她会这样,点了下头,让她继续说,手重新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水,手的玉白与脸的丑陋贴合在一起,是比纯粹的狰狞更加刺激眼魄的惨烈。
贺兰香:“我与谢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他在我尚且能有一线生机,若没了他,你们这些权贵,不早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让我与你合作,让我相信你。可倘若我连他都信不过,我又安能信得过你?”
贺兰香朝萧怀信微微一福身,旋即便已转身,“妾身告退,丞相保重。”
“他杀了你的丈夫。”
萧怀信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你的生活全都因他而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他?”
贺兰香步伐未停,头也不转道:“恨与不恨,都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她没再给萧怀信开口的机会,离开客房便走向寺门,一直等回到马车上,方劫后余生般长呼一口气。
之后一路,她神色恹恹,两眼发着怔,再未多言一句话。
细辛对此感到不安,轻声唤她:“主子?”
“别说话,”贺兰香阖上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嗓音竟突然有些哽咽,“让我静一静。”
回到府里,贺兰香睡很早,太阳落山后便服下半盅安神汤上了榻。
一直睡到午夜时分,又受噩梦所惊,醒来见榻前坐着一抹黑影,刚要害怕,认出是谢折,遂长吐一口气道:“你怎么在这,陛下总算开恩,放你出来了?”
谢折声音哑涩,带着深夜特有的凌厉,道:“听说,你今日从金光寺回来,人便开始不适?”
贺兰香手落在肚子上,轻抚着道:“没什么的,只是这几日容易做梦,便去金光寺诵经安心,想着兴许能够将噩梦驱散。”
“什么噩梦。”谢折问。
贺兰香想到梦里成血海汪洋的侯府与浑身是血的谢晖,怔了一瞬,摇头道:“真的没什么。”
谢折未再多问,上榻拥她睡下,手落在她的手上,掌心贴着她的手背,二人隔着肚皮与尚在腹中的孩子一同入眠。
临睡着前,贺兰香只听耳边有一句:“贺兰香,你不能对我撒谎。”
她没往心里去,哼哼两声便睡熟过去了。
说来也怪,有谢折在身边,她竟一夜好眠,乱七八糟的梦再也没做一个。
天亮,她被谢折下榻的声音惊醒,撑起身子,睡眼朦胧看着坐在榻沿的身影,道:“这就要走了?”
谢折将革带扣上,声音沉闷,“你又不留我。”
贺兰香知他还在为昨夜别扭,便笑出声,双臂缠到他腰上,手指往腰下乱探,软声说:“我可没有不留你,我现在不就是在留你么。”
谢折呼吸沉了些,将那只手扯开,不悦道:“少发-浪。”
后三个月同房是大忌,他二人除了在牢里激烈了几回,月份足了以后便再没有过了。
贺兰香越发来了兴致,胸脯贴在他后背,下颏抵在他后颈,往里轻吹着气,媚声道:“真是没情趣呢。”
谢折脊背绷紧成了一把冷硬的刀,直接将她扯下摁回被窝中,起身大步离开。
待谢折离开,细辛进来伺候贺兰香更衣,另外道:“主子,方才相府来人,还带了话,丞相大人说昨日是他唐突,不该对您有不情之请,回去便已悔改,还特地挑了礼物差人给您送来,当作给您赔罪用了,要您务必将礼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