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剑拔弩张。
她有点坐不住,但站是坚决不能站的,她现在恨不得自己原地隐形谁也看不见她才好。有热闹看是很不错的,可也要分下场地。
就在她惴惴不安,即将掌心冒汗之时,她的面前蓦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背影,将她挡了个严实。
谢折挡住了她。
太妃
“王大人身为禁军提督, 知法犯法,难道不记得非诏强闯帝寝是何罪名?”
谢折声音冰冷,凌厉毕露。
王延臣冷笑一声, 朝鲛绡帐撂袖行礼,“臣王延臣, 见过陛下。”
夏侯瑞咳嗽不停,随时都能断气一样, 艰难异常地道:“王……王爱卿免礼。”
“谢陛下。”
王延臣平身,面朝绡帐, 余光冷瞥谢折, “臣昨日巡访京畿不在城内, 今夜归来方知城中大事发生, 幸而陛下龙体无虞,否则臣万死难辞其咎。”
夏侯瑞虚弱道:“王爱卿说哪里话,此事非你之过, 是刺客胆大包天,与你无关。”
王延臣拱手,“臣身为宿卫军提督, 监管不利方使此事发生, 臣愿自罚三年俸禄, 以儆效尤,今后再拨两倍人手严守各道城门, 从此杜绝昨日之事,望陛下恩准。”
声音铿钪有力,无形中自有一番正气。
但还没等到回应, 他就忽然话锋一转,正气化为凉气, 目光烈烈,直刺谢折:“也请陛下作证,臣就站在这,臣想问谢将军一句,依谢将军方才之言,不知谢将军要将我王延臣从何开始审问?”
谢折身后,贺兰香攥紧了手,掌心沁出细汗。
就在刚刚,她还以为这气焰嚣张之人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现在看,能伙同萧怀信一举端翻前朝的,能是什么莽夫。
他从进来开始,三言两语便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又三言两语将如此疏忽大罪,用三年俸禄一笔带过,现在又本末倒置,开始对谢折反将一军,问他还有什么要审问的。
审不审,结果都在这了,问多了,反倒显得谢折自取其辱。
贺兰香鬼使神差地,竟将指尖伸到谢折掌心,轻轻勾写出一个“勿”字。
谢折的掌心微为蜷缩一下,明显领略到她的意思。
他的眼神从王延臣身上略过,直接朝绡帐拱手,“回陛下,内廷之事本非臣职务所在,王提督掌管宿卫军,熟悉宫闱各路,想来无人比他更懂刺客藏匿方向,不如就由陛下做主,将此事正式移交于王提督查办。”
王延臣目露惊愕,脸瞬间便黑了下去。
绡帐后,夏侯瑞一番用力咳嗽,咳完虚弱笑道:“长源言之有理,朕准——”
王延臣上前一步:“陛下三思!”
未等他说出后话,谢折道:“莫非王提督也觉得此案难断,对捉拿刺客毫无胜算?”
王延臣的脸更黑了,连带宫灯似都压下三分光线,变得阴沉压抑。
他直直盯着谢折,眼神阴寒,“回谢将军的话,并非王某毫无胜算,而是王某早在来路上便已了解详情,昨夜陛下约为丑时遇刺,丑时虽值守卫松懈之时,但值守太极宫的宿卫军,每个皆由王某亲自挑选而出,万密一疏致使刺客入宫王某能信,但若分毫蛛丝马迹没有,没有一个人目睹刺客的影子,王某是万万信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