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个时?候往往是狠极了自己,也最?容易被人当枪使,尤其是最?喜欢用这种手段的贵妃,不过?她忍得了一次,却忍不了第二?次,下一回就不是这么轻飘飘带过?了。
至于那条毒蛇,任何时?候都需要以静制动,与其主动出?手给人抓住把柄,不如静待时?机,就先看看谁忍不住,总有时?候会让她抓住对方的七寸。
消息是亥时?传来的,彼时?她正准备歇下,听竹就敲了敲门,声?称令仪宫走水了。
虽然知道?贵妃动作快,但沈榆没想到会这么快,但样子还得做,只得匆匆披上斗篷,也未挽发,就这么“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夜深露重,此刻宫道?上不时?看见提着水桶赶去救火的宫人,而令仪宫的方向也冒着火光,整个皇宫的都能看到那白烟冲上夜空,看起来火势格外大。
待沈榆赶到令仪宫外头时?,文妃等人也都到了,一边让身边的宫人赶紧去救火。
“兰妹妹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还是赶紧在宫里歇着为好?,你看这火势那么大,万一惊着你可怎么得了。”文妃连忙迎了过?来。
馨淑华等人也在外头议论纷纷,看见来人立马屈身行礼,“嫔妾见过?昭仪娘娘。”
着火的是令仪宫主殿,这时?已经?彻底被火光吞噬,如果不加以控制,势必会将其他偏殿一同烧了,所以必须马上控制火势。
火光映亮沈榆那张担忧的面孔,她眉间?紧蹙,“陈妃姐姐呢?陈妃姐姐可救出?来了?”
说到这,众人面面相觑,周遭全是不时?穿梭而过?提着水桶的宫人,整个令仪宫外头混乱不堪。
“本宫已经?调动宫中所有闲适宫人来救火,想必上苍庇佑,陈妃姐姐会安然无恙。”佟妃双手合十好?似在祷告。
其他人也是心中各异,火这么大,就算还没烧到里面的人,可熏也要把人给熏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火呢?令仪宫烧的可是地龙,应该会有宫人时?刻看着,不应该呀。”馨淑华颇有些不解。
赵淑容叹口气,“谁知道?呢,许是地龙不够暖,陈妃娘娘又烧了银炭,将什么给点着了,等着火的时?候宫人又没有及时?控制,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地龙两个字,佟妃眼神微动,也是忧心忡忡的望着里头,不知在期盼人活着还是死?了。
“都是臣妾不好?,今日竟还给陈妃姐姐送了些银炭,谁曾想会弄巧成拙。”沈榆眉眼间?全是自责。
佟妃立马安慰起来,“妹妹说的什么话,那是宫人怠慢之过?,你是好?心好?意,况且着火缘由还未可知,又岂能怪到你身上。”
“是啊,昭仪娘娘是好?心好?意,管银炭什么事,要追查也是追查伺候陈妃娘娘的奴才,竟然让火起这么大才喊人救水,也不知是何心思。”赵淑容不由分析起来。
说到此事,倒是给了佟妃思路,她立马看向后面的宫女,“去看看令仪宫今日谁当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宫女点点头连忙匆匆的走了下去。
这时?吴婕妤也披着头发赶了过?来,像是半夜被惊醒,更来不及梳妆,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诧不已,还问了陈妃安危。
沈榆与对方交换了下视线,等佟妃去寻人,人怕是早就没了,哪还有蛛丝马迹可以寻。
纵然令仪宫起这么大的火,可也不见霍荀出?现,沈榆也在众人的劝说下回宫歇着,至于救火的事佟妃会亲自督办,势必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宫殿。
等回到颐华宫时?,沈榆看见了外头守了一圈的御林军,包括廊下吹着风的李长禄。
许是看到她回来,李长禄连忙迎上前,“奴才叩见昭仪娘娘。”
“公公不必多礼,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她望了眼烛火通明的内殿。
自从怀孕后霍荀就甚少夜里过?来,更别提这么晚的时?候。
李长禄压低声?音,“令仪宫着了火,皇上担心娘娘安危所以过?来看看,都这么晚了了您怎么还往那里走,万一惊着腹中龙裔可如何是好?。”
他也很不解,以为令仪宫起火皇上只是过?问几句,毕竟这宫里走水的时?候多了,虽说陈妃娘娘还在那里,可这宫里因走水而亡的妃嫔也不是没有,如今陈大人官司缠身,皇上最?厌恶欺压百姓之徒,这回也是下了重令彻查,此事势必会牵连到陈妃娘娘身上,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令仪宫走水,的确太过?巧合。
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会来颐华宫,而不是下令让人确保陈妃娘娘的安危,但皇上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想来看看兰昭仪,以往每每电闪雷鸣之时?,绪妃娘娘也是以此为由寻皇上过?去,可皇上多半都是以政务而推辞,如今看来的确是大不相同。
“只是担心陈妃姐姐安危,所以才去看看,有劳公公挂心了。”沈榆微微颔首。
继而迈入烛火通明内殿之中,男人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她白日未收好?的苏绣,因为是由金线所绣,光束下依稀可见点点磷光。
“皇上……”
她第一次没有行礼,而是慢慢上前,霍荀抬起头,顺势拥住娇小的女子,大手轻抚过?那柔顺的青丝,声?音低沉,“夜里风大,不怕冻着?”
沈榆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声?音透着心有余悸,“先前惊忙之下便也忘了。”
“皇上为何会来臣妾这?”
霍荀眸光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暗芒,刚刚坐了多久,他就思索了多久,好?似也寻不到答案。
“以后夜里不要乱跑,这种事有下人们去做。”他摸摸女子脑袋,避而不谈。
沈榆眼帘微垂,一句话又多情?又绝情?,陈妃此时?听见不知会如何作想,不过?对方大概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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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只是害怕, 倘若不是臣妾白日给陈妃娘娘送银炭,说不定晚上这火也不会?起来。”她惴惴不安的低下头,“好好的宫殿怎么?会?突然着火, 会?不会?有一天?颐华宫也突然起了火, 臣妾也如陈妃娘娘一样生死未卜。”
握住那只微凉的小手,霍荀目光深沉, “不要胡思乱想?。”
女子柳眉微蹙, “臣妾也不知?为何, 近日总是心绪不宁, 大抵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容易生气容易恼怒容易多思,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霍荀靠坐在那, 顺手摸摸她脑袋, “朕还未见过你?生气的样子。”
门?口的听竹立即关?上门?退下, 她也未曾见过主子生气的样子,好似无论遭到外人如何折辱,主子都是风轻云淡从?不往心里头去?,纵然得知?昕文背叛也只是默不作声, 其?他时候情绪更未有过任何波动。
可是她能察觉的到主子的野心,这也是她从?主子身上能感觉到的唯一情绪。
窗外寒风肆虐, 屋内温暖如春, 沈榆解下了斗篷,又坐在梳妆柜前?梳了下发丝,“臣妾只敢对自己生气, 宫人已经十分不易, 总不能拿她们撒气,记得臣妾当宫女时最害怕遇到这种主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烛火摇曳,绒毯上投下一道清瘦的身影,女子如瀑的青丝垂于脑后,越发显得腰身纤细,淡淡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流淌和风细雨。
霍荀静静的盯着女子的背影,以及铜镜中模糊的面容,眼神深邃没有任何波动。
忽拿起拿起桌上的苏绣,已经绣了半个寿字,中间浮现云纹凤翼,针法细腻别出心载,可以窥见主人的用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