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每日都不曾倦怠。
沈榆进来?就看到满地狼藉,就当看不见一样,绕过碎片进入内殿,却见屋里的?人神态自若的?喝着茶,没有半分异色。
“嫔妾叩见娘娘。”她?屈身行礼。
花榕立即搬来?一条红木圆凳,随即出去让宫人把屋里打扫一下,倒也没有丝毫避讳。
“坐吧。”德妃面色不改。
沈榆低下头,“谢娘娘。”
绪昭容升妃不足让德妃动怒,毕竟谁会在意一个?病秧子,可先前晨省上?并未发生什么事,能?让德妃如此生气的?,恐怕只有皇后给的?册封名单。
落座后,却见桌上?摆放着一本册子,薄薄的?,边角还有染湿的?痕迹。
“听说近日你?与玉淑仪走的?挺近?”德妃随口问道。
闻言,沈榆一脸认真的?回道:“玉淑仪喜欢喝嫔妾制的?花茶,所以一来?二往就多走动了几?回,她?是名门闺秀,又是太?后娘娘的?人,与嫔妾这等乡野出身之人又有何话题可言。”
见她?对自己出身还算有清醒认知,德妃这才正?眼看向她?,“这宫里也不是全论出身,纵然她?有太?后撑腰,可圣宠依旧在你?这,你?也未必比她?差。”
花榕也算松了口气,她?就怕娘娘一怒之下又责备兰贵人,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利刃自然要用在关键上?,这个?时候还不能?将人推出去。
“若非娘娘提拔,嫔妾又岂会有今日,娘娘大恩大德嫔妾从不敢忘。”
说到这,沈榆又看了四周一眼,见屋里只有三人,房门也是禁闭,这才欲言又止压低声音,“其实有一事嫔妾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与娘娘禀报。”
见她?神色凝重,德妃仿佛来?了兴趣,“哦?”
沈榆忽然站起身,第一次来?到对面的?软榻上?坐下,目光灼灼的?看向德妃,“嫔妾先前碰见了陈妃娘娘,虽然这事也巧,可陈妃娘娘好似在那里等着嫔妾一样,言语间多有暗示,让嫔妾看看外头的?天地,不知道是不是嫔妾多心,总觉得陈妃娘娘这话怕是有言外之意。”
德妃眼神微动,定定的?望着眼前满脸肃穆的?女子,然而?这张脸上?只有谨慎与不安,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花榕也抬头看了她?眼,像是惊奇她?会将此事说出来?,难道就不怕娘娘起疑?
屋里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那你?觉得,陈妃会是个?什么意思?”德妃眉梢微动。
沈榆皱着眉摇摇头,“若是嫔妾多心也罢,可就怕不是多心,所以才特意寻娘娘解惑,若是陈妃娘娘别有用心想拉拢嫔妾,好暗中对付娘娘,此事自然第一时间及时防范才是。”
说到这,她?又面露疑惑,“可陈妃娘娘素来?宽厚老实,许是嫔妾多心了也不一定。”
宽厚老实?
德妃嘴角微微上?扬,难掩眼中的?讽刺,宽厚老实的?人能?生下宫中唯二的?皇子?
往日只顾着贤妃,倒忽略了这个?人,果真是蝎子尾巴里的?针。
“她?给你?许了什么好处?”德妃懒懒的?靠坐在那。
沈榆却眉头紧蹙,满脸惶恐,“娘娘待嫔妾的?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可以动摇的?,只要娘娘一句话,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嫔妾也万死不辞!”
德妃眼帘微垂,“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激动,你?的?忠心本宫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怀疑。”
说到这,沈榆这才神色松动,思索片刻,“陈妃娘娘倒没有允诺嫔妾什么,只是言语之间让嫔妾多看看外头的?天地,终日闷在屋檐下自然不痛快。”
“嫔妾不敢出言无状,所以一直在辞别,陈妃娘娘还让嫔妾喝茶,嫔妾也断然没有碰,娘娘若是不信,嫔妾可以拿父母起誓,嫔妾若有半句不实,我沈家世世代代永不为?官!”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花榕都忍不住安抚道:“兰贵人之心娘娘自然都看在眼里,断然不会有半分起疑。”
德妃神色也温和几?分,反而?给了她?几?个?好脸色,语气也亲切起来?,“你?能?如实相告,本宫很是欣慰,既然陈妃诸多暗示,那你?就顺着她?走,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闻言,沈榆面露惊诧,“娘娘这意思……是让嫔妾当内奸?”
花榕看了看四周窗口都无人影,又特意将帘子都拉下,屋里瞬间昏暗了几?分。
德妃定定的?凝视着她?,“她?若无他意,你?就全当与她?交好,可她?若是别有用心,你?就看着办,若是把事情办好了,本宫定会圆了你?的?梦,让你?弟弟当了这个?秀才光宗耀祖。”
听到这,沈榆面上?一喜,连忙屈身行礼,“嫔妾定然按照娘娘吩咐行事。”
德妃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继而?还亲自将她?扶起来?,随手摘下一个?翡翠玉镯戴在女子的?腕间。
“你?是本宫的?人,只要一心一意为?本宫办事,届时莫说一个?秀才,你?沈家便可扶摇直上?,你?弟弟入朝为?官亦不是难事。”她?笑?着道。
沈榆眼中难掩激动,只能?重重的?点了个?头。
“行了,你?先回去吧,她?若不来?寻你?,你?也可以主动寻她?。”德妃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后者自然点头,“嫔妾明白,那嫔妾先行告退。”
花榕又一步步将人送了出去,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良久,才关上?门回到内殿。
屋里的?人一边摇着团扇嘴角挂着冷笑?,“本宫真是疏忽了,还以为?此次余信骅一事是贤妃在暗中操作,如今看来?怕是陈妃这个?下三滥的?人。”
“这宫里只有两个?皇子,佟妃娘娘的?大皇子又是长子,陈妃如何能?不忌惮,倒也不怪娘娘疏忽,只能?说这陈妃太?会忍,硬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自然而?然就让人忽视了。”花榕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