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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韩芸青险些稳不住表情,“你是说真的吗?”

“我拿到了入场券。”明月锋说,“或许这一趟旅程,会让你改变想法。”

“或许吧,我不知道。”韩芸青软下口气,“谢谢你。”

“不用谢,即使你执意要走,参加设计师节这一条,放在简历上,也是非常强硬的背书了。”明月锋说。

“明老板,你是个做生意的料子。”韩芸青说,“如果再稳扎稳打一点就好了。”

“如果时间倒流,让我重新选择合作伙伴,我大概还是会选择祥云。”明月锋说,“他所提供的资源都是那时候的我急需的。”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理解。”韩芸青说,“希望未来合作愉快。”

明月锋伸出右手,与她交握。

“印寒,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们吃饭。”王岳扬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明月锋那小子不靠谱。”

“他忙。”印寒替明月锋找补,他递过菜单,“想吃什么,我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岳扬说,“小炒黄牛肉,臭豆腐,再加个干锅牛蛙。”他顺手把菜单递给身旁默不作声的柳美郴,“柳大小姐想吃什么?”

“清炒笋尖。”柳美郴说,她出落得愈加漂亮,与初中时那个敏感又骄傲的女孩判若两人。在座的三人里,印寒和王岳扬继续进修,就读硕士研究生,柳美郴本科毕业便进入职场,经由社会打磨锤炼,气质成熟,为人处世有了长足进步。

“最近怎么样啊?”王岳扬问,“听说柳大小姐没去航空研究所?”

“嗯,我在咨询机构。”柳美郴说,“乙方,做一些社会研究专题。”

“学神呢,打算读到什么时候?”王岳扬问。

“博士,留校教书。”印寒说,“你呢?”

“我读的专硕,明年参加国考。”王岳扬说,“去工信部躺平。”

“这么自信能考上?”柳美郴语气冷淡,透蓝渐变色的美甲轻轻敲击桌面,俨然一出入国贸的都市丽人形象。

“我读的可是北邮,工信部的亲儿子。”王岳扬得意地说,“一年考不上就考两年,一直考到35岁。”

菜品一样样端上来,印寒说:“你们觉得明月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问这个?”王岳扬神情微妙,柳美郴停下筷子,探究地看向印寒。

“他大一开始创业,这些年我们渐行渐远。”印寒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上他的脚步。”

“啊……”王岳扬拖长声音,“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高考之后我就没见过明月锋了。”

“我也是。”柳美郴说,她讲话不留情面,“所以你终于体会到我小时候说过的,他的本性。”

“我不明白。”印寒说,他本着求实的心态坦诚地与柳美郴对视,“他的本性是什么?”

“他只在乎他自己。”柳美郴说,她尖尖的指甲在三人之间画了个圈,“我们对他来说,都是生活阶段的一部分,出了这个阶段,就不再是朋友。”她翘起唇角,指向印寒,眼中充满快意和幸灾乐祸,“你也一样。”

“看把柳大小姐高兴的。”王岳扬说,“要不是顾及形象,她能踩在桌子上狂笑。”

“滚。”柳美郴夹一块青笋,优雅地咀嚼。

“你到底在高兴什么。”王岳扬残忍地拆台,“就算印寒和明月锋散伙,也轮不到你柳大小姐捡漏。”

“你就见不得我高兴是吧。”柳美郴说。

“你刚才的言行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迈入社会的成年人。”王岳扬嫌弃道,“七八年了,你还喜欢印寒吗?”

“这就是白月光的力量。”柳美郴坦荡地说,“就像你们男的想起初恋女友一样。”她说得委婉隐晦,聪慧的王岳扬立刻听懂了柳美郴的意思,仿佛未熄灭的火堆,复燃仅是一股风的事,就看这股风何时吹来。

印寒安静坐在一旁看两人打哑谜,他适合直来直去的交谈,当下他听得懂每一个字,连起来就听不明白了。

初心(三)

“那印寒,你是怎么想的呢?”王岳扬想起来今天请客吃饭的主角,他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致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卷发学霸。

“我挺能理解你挤不进他的世界这件事。”柳美郴说,“学生和社畜本就聊不到一块儿去,他烦恼的是公司经营、人际关系,你烦恼的是论文。”

“一点儿不给自己留后路啊。”王岳扬说,“你不也工作了吗?”

“当然你可以多找我聊聊,我不像明月锋那么冷酷无情。”柳美郴说。

“他没有冷酷无情。”印寒第一时间维护明月锋的形象,接着便无话可说。

“吃饭吃饭。”王岳扬打圆场,他聊起别的,“明月锋在学校没找对象吗?”

“以他的外形条件,一个月换俩很正常。”柳美郴说。

印寒说:“没有,他没谈。”

“你不是说他不怎么跟你联系吗?怎么知道他没谈?”柳美郴咄咄逼人。

“我记得他高三被一女混混捅了一刀。”王岳扬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女的和女的又不一样。”柳美郴抬杠。

“你要被男的捅一刀,你下辈子也不会谈。”王岳扬说。

印寒看看王岳扬,又看看柳美郴,觉得王岳扬的理解能力比柳美郴强太多,他说:“王岳扬,你晚上有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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