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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篇9(4 / 9)

去了。

“阿云,”冯权侧过脸来看他,“我,我说一些事,你听听可好?”冯权拍了拍皇甫的肩头,知道他还没睡熟,问着。

“好。”皇甫满口答应着,将冯权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到了被窝里,冯权的手带着冷意,皇甫便将其拢在自己手里,冯权觉得这样有些奇怪想抽回手去却没有成功。“我替你暖暖,你快说。”

冯权也不好拂了他一片好意。

“我冯家世居临洮,祖上是做粱米铺子起家,传至家严时,家中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实则,冯氏在临洮的地位虽不说举足轻重,也足以撼动一方,冯权幼时聪慧灵敏,加之冯家只有这一个独子,冯父冯母皆是对他寄予厚望,难免溺爱无度,使冯权习得了不少富家子弟的通病,花天酒地视金如土,曾因与人争酒豪掷千金,端的是挥霍。冯家于钱财尚且不太重视,但是眼看着原本乖巧伶俐的冯权,就要变作那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废物,冯父这才着了急,又打又罚,想着棍棒底下出孝子,却不料冯权骨头硬得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将冯父气得够呛。

皇甫实在是想不到冯权年少时竟然还有这样的风采,闷声笑着,冯权瞪他,“笑什么。”转而叹气,“当初我不过志学之年,正是听不得劝的时候,阿翁又是整日诸事不准,我同他一言不合就闹得天翻地覆。后来,”冯权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眉目中有一丝惆怅,“后来,我被人推到了洮水里去,救上来时只剩了一口气,生了一场大病,性命虽然保住了,却落下了头风的毛病。家中为了我的病焦头烂额,阿翁前往各地求医,无暇看顾我,阿母又因着头风受不得刺激不敢对我说什么重话,我便越发混蛋起来。”

冯权看着房间的某一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凄苦起来,良久了,才开口说话。“我十七那年的秋里,临洮的拉扎节那天,我凑在外面看傩舞,突然家中的管事前来抓我回去,我不愿便在外藏了一夜,第二日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是阿翁回来了。”冯权突然哽咽,长长的缓着气,“阿翁在路过险地时不慎坠崖,是仆从扶着他的灵棺回来的。他怀里还揣着一副药方,说是从神医那里求来的,忙着往回赶……”

冯权沉默着,久久不语,皇甫跟着揪心,伸手摸到了冯权的脸,却听他嗓音清朗,“我没事。”

冯权平缓着心情,接着讲,“我不肯好好吃药,也不肯披麻戴孝,只是一心固执的往外跑,阿母没了办法,叫仆从压着我跪在祠堂外,说要以死谢罪,她往自己身上扎了一刀,几乎去了半条命,我才终于老实下来。”

“送走了阿翁,阿母请了一位先生回来,教导我诗书礼仪,直至我满冠成人,又接手了冯家名下的铺子。阿母说,志学那年阿翁特地去请教了城中有名的先生,为我取了表字-睿生,寓意颖智聪睿,长生无忧。”

“阿睿。”皇甫轻声唤着,“别讲了。”

冯权却没有停下来,只是将手放在了皇甫的胸前,隔着单衣还能摸到他一直藏在这里的簪子,心中略安。

“我初次经商,经验不足,底下的人欺上瞒下,我吃了不少苦头,但都挨过来了。阿母着急我的婚事,我一心扑在铺子上,总是抽不出时间,也无意成婚,阿母同我生气,那段时间里因我头风症突然反复,她才不再勉强。过了大概两年多,那年深冬,我因与人争一块耕地得罪了临洮的大员,被下到大狱,阿母终日惶恐不安,为我奔走操劳,却不想那大员得了银钱还想取我性命,我同授业恩师谋划引来了陇西郡的太守,因为事情不能外传,所以阿母不知我计划,那日在混乱中被乱马踏死。”

冯权的叙述太过平静,仿佛讲述的是旁人的故事,皇甫却在他脸上抹到了一把热泪,心里揪痛,也跟着掉眼泪,将人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阿母亡故,源于他的失算。

而后,他便孤身一人,住在那冷清空荡的宅子里。

“阿云,这些事,我从未同他人讲过。我说出来,只是想和你说一说。”冯权闭着眼。

即便是对着妻子,他也没有说过。妻子是仰仗着他的,依附着他的,他不能这样对着妻子诉苦。

可是皇甫,似乎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可以互相信任,也可以互相依靠。

他在皇甫面前总是,总是像他自己一样,而不是冯权,也不是家主。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变得软弱起来了,不过,只有皇甫看到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注】

志学之年是十五岁。

冯权目前是二十六岁,皇甫云是二十一岁。

冯权初次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人诉说自己的过往,一时有些出神,陷在其中难以自拔,待回过神来时,突觉有些难为情。

“阿云?”冯权被皇甫亲昵的抱着,有些不自然,单手抵在他胸前,将人推开,抬眼见皇甫眼眶通红,不觉好笑,给他擦了擦眼角,“你哭什么?”

皇甫吸了吸鼻子,并未觉得不好意思,“我若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若是在成亲之前认识就好了,若是自小就相识便更好了……

冯权莞尔。

按说,他同皇甫相识的时间并不长,竟然就这么推心置腹的剖白……

不过,看着皇甫这样,他心里觉得很暖和,或许,这便是原因吧。像皇甫这样拥有着这般炙热而纯净的赤子之心的人,总会教人不自觉地靠近着,他或许再也不会见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那个…”皇甫突然扭捏着,“不知道,阿睿,你的夫人…是什,什么样的?”

“菲娘她……”冯权顿了一下,“贤淑温柔,一应家事也都打理得很好,阿母一早便相中了她,也托人下聘,只是后来阿母过世,我守孝三年,婚事便不了了之,期满后,得知菲娘并未下嫁他人,因着她阿母早亡,继母不大仁厚,她在家中也过得不甚好,我托媒人去问了她的意思,之后便正式下聘迎娶了她过门。”

原来是叫菲娘……皇甫舔了舔干涩的唇边,“那想来,你是很中意她了。”

“中意什么的,也不重要吧……”冯权倒是不在意这方面,“她终究是我发妻,我必然是要敬重她爱护她的。”

“那,”皇甫眼珠一转,“你们,你们……你们,”皇甫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们怎么了?”

“你们是怎么行房事的?”

“啊?!”冯权忽地耳尖发烫,音调都变了,皱眉,“你问这种事做什么?”

“我好奇。”皇甫抿嘴,他是真的好奇!“我家阿翁近几年也说要给我娶亲,我,我就是好奇。”

冯权总觉着这问题透着一股诡异,狐疑地看着皇甫,却不见他眼中带着淫邪,想来是真的好奇吧……试探地问着,“你,可知道自渎为何?”

皇甫一头雾水,“自读?读书么?”皇甫抓了抓耳朵,“我不大爱读书的。”

读书……冯权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皇甫脸上,“那你总去过什么烟花柳巷吧。”

皇甫连连摆手,“阿翁不让的,我记得我七岁那年,大兄将二兄带去了那种地方,回来被阿翁打得浑身是血,可吓人了,阿翁说以后我要是敢去就把我腿打断了。”皇甫说着,仿佛还能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威严,甚是害怕。

冯权苦笑一声,“贵府的家教很是严苛啊。”

“那可不,阿翁虽然疼我,但脾气可差劲了。”皇甫心有余悸地附和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房事’这种词的?”

“是跟大兄闲聊时,他们提起的,说夫妻间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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