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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4 / 8)

奖就可以承诺他一件事情。

那天下午,谢弦宝贵地握紧兜里的金牌,期待兑换哥哥的承诺——等我长大。

不过,世事无常。他好巧不巧,撞见这两个人在客厅接吻,难舍难分。

于是他撒谎:“我没有拿到奖。”

他想要的承诺已经毫无意义了。

谢弦在白家别墅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好恶心。

直到某个下午,白轴不在,别墅里只留了林谱析和谢弦。

林谱析开门见山:“你喜欢白轴对不对?”

谢弦有一丝差异,他从未表现在明面上,林谱析怎么知道的?

“别惊讶,我在这个圈子里混惯了,你什么意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谱析看了眼自己的指甲,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有你在,我和白轴在客厅做的时候要收敛多少啊?你真的是个麻烦精。你不在的时候,我和白轴想拥抱就拥抱,想接吻就接吻,想做就做……”

随后又故作惊讶,捂着嘴说:“哈哈哈,不好意思,说多了,别在意啊。”

林谱析或许说得没错,他是个麻烦精,对白轴而言。

所以他买了回上海的票。

江鸥是上海人,他很早之前就对谢弦说,回上海了一定要和他说。谢弦礼貌性地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要回上海了。

于是江鸥成功接机并了解到谢弦家的地址。

爷爷发现他回来了,也很惊讶。这小孩天天不着家地怎么现在莫名其妙没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爷爷问他:“你怎么回来啦?”谢弦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爷爷又问:“还回北京吗?”

“应该不回去了。”

上两天还说要在北京上高中,没一阵子说变就变……他的小孙子什么样儿他还是知道的,没什么大事他是一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受委屈了?我找找老白,我宝贝孙子怎么在他那儿受委屈了?”说着就要掏出手机给白老先生打电话。

谢弦急忙阻止爷爷,他理性一点看待自己——差一点自己就是个第三者了,他委屈他活该。

“我能自己处理好的,爷爷,您别管了……”

爷爷叹口气轻轻将自己的右手覆盖在奶奶的左手上,“好,长大了。只要你有需要,爷爷一定会帮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任何事情发生都有他的意义,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啊就知道什么该在意什么不该在意……”

“后天我和你奶奶要去你东北谭爷爷家避暑,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也挺不错的。”

谢弦摇头拒绝了,他现在的情绪依旧低落,哪也不想去。只想把自己关起来,和自己磨合。

“那请个阿姨过来照顾你。”

“不用了爷爷,我会做饭会收拾家务,不是三岁儿童了,我自己就可以……”

回房间前谢弦走到奶奶身边,轻声叫了一句:“奶奶。”

回家后第5天,谢弦收到一个好友申请,申请理由是:白轴出事了。

谢弦快速点击同意,没两秒对方就发来一则消息和一个长达4分钟的录音,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消息:真没想到我只是说了你几句你就受不了,像只老鼠一样逃窜。

谢弦确定,这个人是林谱析。

他看完消息后面无表情地点开录音——

激烈的呼吸声和断断续续的话语,可想而知他们在做什么。

“哥,你弟弟走了……”

“怎么?”是他熟悉的白轴的声音,但不是他熟悉的语气。

“我如果说是我把他气走的,你……你会不会生气?”

随机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你这么贱啊!”

他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继续撒娇。

“我家又不是他家,他为什么要长住?他不是都读完初中了吗?”语气冷淡,像是从不认识谢弦一般。

“可是,你弟弟好像喜欢你。”

“一个孤儿,谁给点爱他不喜欢?”

听完这句,谢弦身体顿时产生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他强忍着听了最后两句。

“白轴哥,你为什么要对他好啊?”

“能因为什么,爷爷呗!我哪对他好了,表面功夫而已。不想见到他才提议让他报一个私立中学,你看看他上初中这几年一共才放过几天假?”

声音到这就停止了。

谢弦生理性不适越来越强烈,忽觉唇边有液体滑过,他抬手一摸,流鼻血了。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恶心感十足,他猛地冲进浴室马桶边,嘴巴里一阵又一阵地冒酸水,他感觉自己快要把肠子也吐出来了。

马桶里食物残渣和血混在一起,这副场景甚至都不能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

他冲完马桶,红着眼眶走到梳洗台边漱口。

鼻血也止住了,他用洗脸巾一遍又一遍擦拭脸上半干血迹。

他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他全身心都写满了无措,焦虑,愤怒,失望……

他扔掉手里的洗脸巾,找到他行李箱里一直没有拿出来的金奖牌,使劲扔在地上用脚猛踩,严重变形后又一脚踢飞。

做完一切,他的大脑陷入空白,卡入bug他晕了,晕了多久他并不知道,只知道醒来时他已经在病房里了,旁边是江鸥。

江鸥简单了解事情原委过后,对谢弦说:“听说忘记前任最有效的方式是喜欢一个比前任更优秀的人,所以你要不换个人喜欢吧?我哥,我哥也挺不错的!”

然后掏出手机给谢弦发了不少他哥哥江烨的帅照,并说:“我哥哥是职业电竞选手,拿过不少大奖的,今年他们战队获得了和平精英春季赛总冠军,我哥是fvp获得者,真的,很优秀的。”

此时谢弦只觉得江鸥是个哥奴,管他哥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安静。

“别说话,我头疼!”

江鸥闭上嘴,不再继续“推销”他的哥哥,自己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风景。

让谢弦喜欢他哥这事只是他一时兴起找的安慰的话,可是他越想越觉得好。

谢弦那么聪明,和他哥在一起之后不久可以和他一起管理江家的家业了吗?

谢弦太聪明了,拿过的奖数不胜数,说不定他以后就能继续做一只闲云中的野鹤。而且,他和谢弦就是在北京的一场物理竞赛中相识的。

他和谢弦被分配在酒店的同一个房间,考试前一天晚上江鸥突然肚子疼,半夜谢弦找老师送去的医院。后来江鸥解释他是腹部有炎症,不过也因此这俩人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有了更多的交集。

“算了,我说实话行吗?”谢弦轻微勾着唇角,双手放在两侧撑着上半身。

谢弦:“我能自学,不想去学校。”

“你什么时候厉害成这样了?”江鸥抱臂靠着白墙,有些怀疑但好像也找不出破漏洞。

“我一直比你厉害。”谢弦这样答,狂妄得很。

“这些不是重点,你为什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江鸥回归问题本来,这个问题他得不到答案他誓不罢休,谢弦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他有权利知道。

谢弦脸色黯淡下去,盯着前方墙板底下的一个小黑点,样子就像是在思考和回忆把自己锁在房间七天不进食的原因。

“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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