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绿萼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父亲做出了这种事。
她与父亲不亲近,但好歹血肉相连,她是敬爱公孙止,也渴望亲情的。
任谁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父亲,相处十余年的人会是一个冷血可怖的伪君子!
她先前还为公孙止辩驳,说公孙止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瞒骗他人的小人。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而且正摆在眼前。
公孙止确实如程英所说,带人围困了小龙女和洪凌波,摆出了不好商量的架势。
那公孙止为人到底如何,公孙绿萼就要重新掂量了。
如今小龙女已知道被自己欺骗的真相,公孙止也就不必再费功夫装正人君子,见小龙女和洪凌波一齐从屋内走出来,抚着胡须假意笑道:“两位同门相逢,公孙在这里也为两位觉得高兴。”
小龙女对公孙止是一点好脸色没有,冷脸问他:“公孙谷主,这些日子你对我不错,我感谢你,但你干什么让人用渔网阵对付凌波,弄得她一身的伤,差点要了她的命!”
公孙止皮笑肉不笑道:“我先前以为她是惦记我谷中秘药的贼人,既然是龙姑娘的同门,我自会好好招待了。”
“不用你们招待,我和凌波要走!你们让开!”小龙女重重‘哼’了一声,她先前对公孙止客气,全因为以为洪凌波和公孙止相识,是凭着洪凌波的关系,如今知道公孙止竟然害过洪凌波,就只想为洪凌波出气。见小龙女的态度显然不能好说好商量了,公孙止也懒得再做戏,脸色一变,忽然阴狠道:“我这绝情谷不问江湖,但也不是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尤其小龙女,他是绝对不会放走的!
山石后偷看这边的陆无双不能和公孙止动手,急的抓耳挠腮,只能言语上奚落公孙绿萼来撒气:“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爹爹!”
公孙止此时的小人作为,更加大了他关押自己妻子可能性。
公孙绿萼不禁恍惚。她不得不承认,事实上,她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公孙止是个怎样的人。
她虽是谷主女儿,可公孙止待她并不亲近,也不让旁人亲近她,明明有血缘关系,可公孙止待她总是忌惮的,生疏的。
她总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她在谷中这么多年,从来不觉得快乐,从未感受到过亲情
若是她母亲活着,一定不会令她这样受苦
见公孙绿萼神情不对,程英关心问:“绿萼姑娘,你怎么了?”
“我,我”公孙绿萼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心事沉重,喃喃两声,心中一股郁气无处发散,突然落下泪来!
程英和陆无双皆吓了一跳。
陆无双还以为自己先前说的挟持公孙绿萼的话被她听到了,见公孙绿萼哭的可怜,顿时无措道:“你,你别哭啊,我就是说着玩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程英也道:“绿萼姑娘,你放心,你是你,我们不会迁怒你的。”
公孙绿萼看看程英,再看看陆无双,想想自己在谷中生活这么多年,所得的关怀竟不如两个陌生人来的多,心中更是万般委屈无助,只望着陆无双和程英落泪,她这副不声不响哭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陆无双想安慰公孙绿萼,手伸出来又不敢碰她,恐怕自己吓着她,程英则觉出来几分古怪。公孙绿萼为什么哭?她是听到无双刚才说的要将她做人质的话了?可公孙绿萼看起来并没有害怕自己和无双,公孙止就在前面不远,公孙绿萼如果真的害怕她们,干什么不跑出去求救?
那公孙绿萼到底怕的是谁?
程英是个温柔的人,见不得人受苦,哪怕公孙止不怀好意,她待公孙绿萼还是怀着善意,放轻柔声音劝道:“绿萼姑娘,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
公孙绿萼就抽噎着说了自己的心事,听得程英和陆无双面面相觑。
程英和陆无双咬耳朵:“你师姐什么时候会掐算了?”
陆无双摊手:“没有过的事情啊。”
“她干什么凭白这么说?”
陆无双眨巴眨巴眼睛:“我虽然不知道师姐为什么这么说,但我觉得师姐说的肯定是不会错的。”
若不是时候不对,程英都要笑出来了:“你就这么相信她?连她说自己能掐会算这种瞎话都信?”
“我师姐虽然不会掐算,但比会掐算的神棍可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啦!”陆无双一挺胸,还挺骄傲!
程英无奈摇头,觉得陆无双对洪凌波可真是够盲目自信的。不过如陆无双所说,以对洪凌波了解,她也觉着,洪凌波不会凭白说这种话给公孙止添罪名。
虽然公孙止已经的确可恶。
那这事就极有可能是真的。
二人再看无助的公孙绿萼,就愈发觉得公孙绿萼可怜无依起来。
程英自小寄养在陆无双家中,虽然陆氏夫妇对她很好,但到底不是她自己亲人,她始终将自己当做一个客人,做事很有分寸不惹人厌烦,小小年纪就得人称赞明事理,却忽视了她的过分成熟是用什么换来的。
程英是懂得渴望亲情的滋味的。
程英感同身受,轻轻叹息一声,温暖的手握住了公孙绿萼的,柔声劝慰:“绿萼姑娘,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我有一个办法。”
山石那边已是说动手就动手了。
眼见公孙止不肯让路,小龙女就没了耐心,长袖一抖,便有两根系着金色圆球的绸带从她袖子里窜长出来落入她的手里,小龙女便以绸带为武器,当即就先朝公孙止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