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好看——哇这个好甜——哇这个好厉害!”
跟着温阮逛街的十皇子还真有点像小孩子,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要和温阮分享,吃到一枚口味奇特的酸糖,还装成很甜的样子,骗温阮也吃一颗。
有那么一瞬间,温阮感觉到了带娃的乐趣……想揍人。
不过十皇子乖的时候,还是挺好玩的,街市上东西他都认识,尤其玩物,那叫一个精通,可很多小孩子玩的,他都不知道,想来他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
温阮难免心软,带他去体味这些简单的童趣快乐,教他玩:“……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个机关?像这样拨弄它——”
“哇嫂子好厉害!”十皇子眼里晶晶亮,抱着温阮胳膊不放,央着要玩这个玩那个,简直乐不思蜀了。
邾晏从天牢出来时,没看到人:“王妃呢?”
蓝田:“同十殿下逛街去了。”
邾晏:“小十怎么会在这里?”
蓝田:“原是找去府里的,您和王妃都不在,他便追到附近街巷……”
邾晏:“所以,王妃就跟着走了?”
“是,”蓝田都不敢看王爷脸色,“还让属下转告,今日王爷不必等他,他累了自会回去。”
邾晏:……
蓝田:“咱们……去追?”
“你没正事干了?”邾晏淡淡扫了手下一眼,“随本王走一趟。”
二皇子提供的东西需要立刻搜找封存,三皇子那边也是,最近搭上了娘娘教,小动作非常多,云山雾罩,无法辨别真伪,他也得亲自去望一望。
简王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中间还是脚步顿了一下:“去个人看着王妃,不准玩太久。”
“是!”
三皇子这边,在层层布下人手迷阵后,正在秘密会见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
“你果真愿意帮我?”三皇子有些急切,“我现在看到邾晏温阮就觉得烦,能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尤其温阮,让他消失。”
兜帽男人笑了下:“只要殿下想要的,都可以。”
被掳
三皇子现在的心情, 有些难以言表。
说很爽也不算,心里有些虚,有些陌生和不确定;说不爽也不是, 而今局面优势都在他了, 他此前想象中的一切几乎触手可得, 连邾晏和温阮都能想杀就杀,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然, 杀邾晏温阮绝非那么简单,定要层层打算计划, 但有人会帮他做到啊!
面前的兜帽黑衣人正是丰溢丰大人,谈笑沉稳,举重若轻,他说非常想动温阮,丰溢就招招手叫心腹过来,低声吩咐了几个字,那心腹就去行动了,没开玩笑,就这么果断, 就这么迅速!
而那个心腹黑衣人……
三皇子很难不认识,就是救了他两次的那个神秘人啊!一次是他遇刺, 现在看是着了什么人的道,被坑了,大水衝了龙王庙,一家人没认出一家人;一次是二皇子起事,他被柔妃支出大殿后, 没回柔妃的棠梨殿,而是去了珍妃的翠微殿看热闹, 结果幸运地听到了自己的身世,恍惚之间遭遇危机。
可见这些东西,他自己不知道,但对丰溢和丰溢的心腹而言,明镜似的。
怪不得黑衣人对自己那般尊敬,又有些欲言又止。
丰溢揽袖持壶,给三皇子倒了盏茶:“殿下开心了?”
三皇子看着端坐对面,言笑晏晏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这人被邾晏揪出来,却被皇上亲自阻止没继续往下查,被皇上关了那么久,几乎让所有人忘记了他的存在,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从大牢里出来的,没有人知道。
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见面。
京城不为人知的私人园子,很大很宽的湖,建造在最中心的湖心亭,视野开阔,可以放心说话,前后左右都不可能有外人偷听偷看而不被发现。
“隻这个,不足以让我开怀,”三皇子看向丰溢,“我更想知道接下来的安排,丰大人认为,我下一步怎么做才好?”
丰溢指尖轻轻转着茶盅:“锋芒即出,不必隐藏,殿下天命所归,神佛难挡,无人能止,隻消与往常一样上朝,办事,按部就班,让别人认识你,让别人认可你,势便可成,所有担忧,都会迎刃而解,自行消弥。”
三皇子呼吸差点停住:“邾晏……也会自己消失么!”
“为什么不可以?”丰溢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如今就是殿下的场子,殿下拥有天地万物的生杀大权,邾晏是什么东西,能有例外?”
三皇子眼瞳颤动:“那如果父皇一直拖延,不下旨封储——”
“他下旨封殿下为太子,是他识相,不下,”丰溢饮了口茶,眼睛深不见底,“也就不用再说话了。”
意思是弑君?他竟然这么敢的么!
也是,连温阮都敢轻飘飘一句话就去动,邾晏也能给定个死期,再杀个皇上怎么了?
三皇子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手心沁了汗,湖风一卷,又寒又凉。
丰溢微笑看他:“殿下不必担心,接下来的大事,我已全部为殿下下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