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面殿前司史务的人在查,昨日谁在蒙露殿前经过过!”心腹嬷嬷有些紧张的跑进来,面色微紧,话都不敢大声。
珍妃立刻明白,自己终是大意了,悄悄查探的事怕是露了些马脚。
同时也立刻想到,莫非她儿子被皇上私下以行刺方法处理……也是犯了同样的错漏?这孩子,干过那么大的事,知道那么多,为什么不同她商量!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迅速站起,抚了抚发鬓,电光火石间已经想好一切,眼色示意嬷嬷去殿内,处理点东西,她则昂首挺胸往大殿门口走。
两人在这深宫之中扶持几十年,心腹嬷嬷根本不需要她说明白,一个眼色,一个方向指示,已然明白怎么做,并未耽搁,转身就往殿内走。
“搞什么,大晚上的觉都不叫人睡,是哪个野狸子又作妖了?”
珍妃仍然是以往颐指气使,明艳张扬的样子,没半点心虚,还夹枪带棒讽刺人,这后宫里头,夜里闹妖的能是什么东西?她向来强横霸道,今天一如既往盛气凌人,反倒让来查的殿前司不敢不尊重。
今晚带队来的并不是史务本人,可见对珍妃的翠微殿并不是很怀疑,那校尉年纪轻,自不如首领史务有底气,客客气气说明情况,具体的内情肯定不能说,隻道天子下旨巡查各宫,还望配合。
珍妃当然配合:“好啊,你们进来查,”但又没那么配合,“如果查不到,还弄乱了本宫的东西,本宫要、你、们、死!”
这话她能说,敢说,事后也能做到。
殿前司于是更加谨慎,进来还是进来的,但肯定不会像别处查的那么细,认为可疑的地方肯定还是要好好看的,至于隐私的地方……看两眼没发现什么,就没仔细翻看了。
沉凝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前司的人没什么收获,告辞离开,珍妃小心眼的伸手,涂了粉丰蔻丹的手指指了指那校尉:“我、记、住、你、了。”
一副很记仇,来者不善的样子。
校尉沉着告退,并且在心里把翠微殿的可疑度又往下调了三成。
殿门关上,一切寂静之后,珍妃摒退所有人,等了片刻,心腹嬷嬷压了一个宫女出来。
那宫女生的不错,桃腮杏唇梨花面,可惜脸色惨白,眼底惶惶,看上去像惊弓之鸟,见到珍妃立刻哭了出来,满面感动:“多谢主子娘娘……谢娘娘救我……”
“不用。”
珍妃微微笑着,朝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还没哭完,口鼻就被嬷嬷捂住,没挣扎多久,就再也挣扎不动了。
果然不用谢。
珍妃:“扔井里去。”
嬷嬷:“什么时候?”
“当然是现在,”珍妃眼梢微眯,“殿前司的人刚走,四下无人,处理起来多方便不是?”
等再过段时间,殿前司找不到人,进行第二轮更加细致的搜寻,才是麻烦。
“是。”
那嬷嬷另召了个心腹过来,把那死了的宫女抬了出去。
珍妃迅速处理好一切,用时并没有多久,可等她洗漱更衣,坐到床边时,突然觉得稍稍有点奇怪,这一晚上动静这么大,怎么柔妃那里一点反应没有?
是不是……也猜到了点什么?
次日,珍妃召二皇子进宫。
刚刚摒退宫人,她就盯着这个儿子:“跪下。”
二皇子一脸不解:“母妃,怎么了?”
珍妃看着他仍然透着苍白的脸色,嘴唇动了动,仍是不忍,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算了,起来吧,坐到这里,让母妃看看你的伤。”
二皇子一头雾水,仍然听话的坐下,褪衣。
伤在右臂,上半身的衣服甚至不用全脱,扒到肩膀下,就能看出伤势了。伤口算浅,不怎么严重,就是有点长,哪怕包扎好,一不小心也很容易崩开,痊愈起来会费点事,还有就是伤在右臂,寻常生活中多了很多不方便,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轻伤。
“很快就会好,母妃不必担心。”
珍妃却扭过头,掉了眼泪。
二皇子就有点慌,自己母妃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母妃向来要强,何尝掉过什么眼泪,连皇上面前都没怎么装过的,可今天只是看到他的伤,竟然就……
“怎么了?”他赶紧扒拉上衣服,拿帕子给珍妃擦泪,“可是有什么事?母妃别吓我……”
珍妃闭眸,叹了口气:“你可知是谁动你?”
刚看完伤,又提动不动的,想来应该说的是那批刺客。
“难道不是老三?”二皇子挑眉,“除了他,谁还敢跟我作对?”
珍妃摇了摇头。
二皇子的确意外:“还真不是他?那是谁?”
珍妃垂眸:“是皇上。”
二皇子惊的差点碰翻桌上的茶:“父,父皇要杀我?”
怎么可能呢?
“不,不可能,父皇那般偏爱于我,这些日子不管我跟老三斗的多么凶,都一直偏袒我,前几日还专门赏了我东□□一份,老三和其他皇子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