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候纯粹在逗他!他怎么这么坏!还吓唬人吓唬的一本正经!
温阮磨牙:“所以是什么?”
“养气丸,”邾晏道,“我平时脾气不好,又太容易被引动,蓝田就寻信得过的大夫开了养气丸,让我随身带着,时不时吃一颗。”
温阮闭眼:“那成亲契约……”
邾晏:“骗你的。我本就没想和你弄什么契约,你偏要那么积极……我们圣旨赐婚,三书六礼,本就是真夫妻。”
温阮:“那你不说实话……”
“是我错了。我想对你好,又不想你见到我的不好,外面各种流言已经够多,我不想吓到你。”
邾晏声音低暗,唯眼底灼灼,热烫惊人:“我不想亲口同你说,那些流言,比如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当着我父皇面杀人这些,都是真的。”
“我不想坦诚,却发现离你越来越远,我是在跟自己较劲,跟自己发脾气。我内心真正想的,是不顾一切跟你见面,看着你微笑同我说话,接受我给你倒的茶,还有我的拥抱。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但与我一以惯之的习惯相悖……”
他亲吻温阮的手:“太子哥哥告诫过我,人不能太骄傲,尤其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果然,当我承认了自己的卑劣,不介意你也知道这些卑劣后,反而轻松了许多——”
“我发现让你开心,我自己会更会开心。”
“让我开心,是不是没有那么难?”温阮笑着承接他的吻,“我其实很坚强的,少有事能难到,简王殿下要不要试试敞开更多?”
邾晏呼吸乱了,声音更喑哑:“我可以让阿阮更开心,试试,嗯?”
温阮伸手搂住他脖子:“那你可要努力点。”
简王殿下很努力,温阮这晚的开心……
前所未有,难以详述。
都是你没用
温阮睡得很好, 醒来时身体并没有太多不适,某些人显然早有准备,连一应药物都备的十足, 随身携带, 明显蓄谋已久。
如果不是昨晚畅谈交心, 气氛酣然, 温阮都有点怀疑邾晏是故意的了。
呃……怎么就不能是故意?
坦诚心扉是真的, 剖析境遇是真的,过往不幸惹人怜惜也是真的, 但这里面就不能顺便干点别的,比如……哄他?
那么多过往向谁倾诉,惹谁怜惜?还不是他!他心软了,怜惜了,爱意爆棚,怎么能拒绝一个美惨强,早就让他惦记的男人?
有些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呵,男人。
温阮移开搭在眼睛上的手背, 再次被灿烂阳光刺到。
阳光!
温阮猛地坐起,一看阳光角度就知道不对, 很晚了!
皇家做事,不说别的,礼仪姿态一定摆的足足,按照本次围猎流程,昨天所有活动就全部结束了, 今天会是一个简短的结束仪式,如果天气好, 就下午拔营离开,如果不好,就明早离开,但不管是下午还是明早,结束仪式一定是上午进行,且所有人都要求参加,为什么没人叫他?
“南星——南星——”
温阮披衣下床,喊了两声,南星竟然没过来,邾晏很明显不在,蓝田也不在?
“少爷!”
最后跑过来的,竟然是宫融雪。
今天的他看起来状态好极了,脸色红润,情绪稳定,因为脸长得好看,显得很乖,很顺眼,除了看向温阮时仍然眼睛闪着光,其它的类似于激动兴奋,全都消失不见,像是睡了饱饱的一觉起来,发现生活一如期待,整个人沉淀了下来,心满意足,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他穿着和南星蓝田差不多款式的衣服,整洁,干净,一丝不苟,臂弯搭着洁白帕子,将装了热水的水盆架上,微微一笑:“少爷先洗漱,再更衣?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整理完正好摆上桌。”
这个距离,他分明看到了温阮颈间,衣服遮不住的痕迹,但他像没看到一样,极具专业素养,姿态讲究的,王府专门训练出来的下人也不过如此……可能还比不过。
温阮:“你……”
宫融雪:“昨日初次见面,吓着少爷了,我本意并非如此,也已深深自省过,日后必不再犯,少爷放心。”
你这哪里是简单的自省,简直判若两人,太吓人了好么!
温阮沉默片刻,在要不要赶人走的选择里挣扎了两息:“……我自己来。”
“是,少爷。”宫融雪把洁白帕子递上。
他很懂分寸,很尊重温阮,收起昨日视线里的热烈,照顾人照顾的不动声色,不得不说,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尤其少爷这个称呼,一般简王府的人,与邾晏认识的人,会称呼温阮王妃,但宫融雪竟然也叫他少爷,心里偏向谁,不言而喻。
“今日一大早,皇上接到了宫中来信,说是柔妃有恙,病情严重,皇上心里一急,头晕眼花,叫了太医……”
宫融雪还温声细语说着外面的事,知道温阮在意,说得又清楚又快,同时还能不急不躁,气场稳定:“皇上那边已经决定了,今日回京,中午吃完饭就出发,出发前补上一个简短围猎结束仪式就好,是以现在大家都不必着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