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飞快啃掉自己的那两只,哪怕被烫坏了舌头。
几次之后,奶奶便会掰开了,等包子里的糖浆不烫嘴了,再允许她吃。
和宁安现在所做如出一辙。
“宁安。”慕长洲含糊不清地叫她名字。
“怎么了?烫着了?”宁安自己尝了一口,心里才松下来。
“谢谢。”慕长洲低着头却咬包子,甚至不留神咬到了宁安的指尖。
有泪水落下去。
宁安看到了,只是抬高了手,方便她吃,没有戳穿。
安静下来,只有慕长洲的咀嚼声。她吃了包子,又要了几口芦笋,喝了大半碗白粥,才往后锁着脖子,摇头说:“够吃了。”
“真饱了么?”宁安得了确定的答复后,才开始进食。她的胃口不大,十分钟就吃完了。
慕长洲就在一旁等着,从最开始的别扭,到渐渐坦然,也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
“宁安,你真打算请假么?”慕长洲感觉手部好一些了,至少不是烧灼个不停,心思也安定一些。
“你这样在家里,我怎么安心工作?不过最近大都是筹备,我可以在家里办公,撑过这几天就好了。”宁安的唇边沾了红糖,她不自知,眼底都是认真:“难道要我找人来照顾你么?”
“我……”慕长洲知道自己是歪理:“我白天可以不吃饭不喝水,反正也是躺着……”
“你自己觉得合理么?”宁安叹了口气,“慕长洲,如果说你是我的负担,那我非常乐意扛起你。你是我的责任,你能理解么?”
慕长洲别开脸,有些丧气:“对不起。”
“你受伤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受伤,我不问你,也不指望你会告诉我真实的原因。但我们既然是商量好了,要好好相处、认真谈恋爱的,那我照顾你,你就不要觉得自己是麻烦。十几年了,我一直盼着现在的生活。请你不要这样停止它,好么?”宁安不是什么商量的口吻了,“你,明白么?”
慕长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37春水泡梨花(37)
春水泡梨花(37)
入夜,宁安公司的几个人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请了假安排好近期的工作,承诺居家协调。
从卧室出来,宁安深吸口气。慕长洲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两只手达成了和解,用平板看着电影,脸上有点儿不耐烦。
悬着的心松下来,宁安快步过去,晃了晃手机,笑:“都安排好了,陪你五天。”
慕长洲抬起头,眼神透亮:“可惜了,有心无器。”
“色胚。”宁安装着生气娇骂了一句,随即问:“要不要冲个澡?”
“要。”慕长洲主动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还好这件不贵,拿把剪刀来吧?”
意思简单明了,宁安看了看慕长洲包成粽子的手,翻身去抽屉里拿了剪刀。
她在慕长洲的腰间比划着,被白了一眼:“从这里来。”
高个的人弯下了脊背,两只手滑稽地竖着,耸了耸肩。
“就你聪明!”宁安抬起手,三下五除二剪开了短袖,衣服从肩膀分开,落了下去。
黑色的胸衣,和宁安的一起洗过多少次了,这时候突然映入眼帘,她眼神晦涩,直接看向慕长洲。
始作俑者催她:“剪了啊,我不想碰到手。”
澡都不知道一起洗过几次了,宁安清楚的记得哪些隐秘的角落藏着每个人独有的标识。可当衣物剪开,她甚至没拿住,那两抹黑色掉在了脚边。
她红了脸,眼睛都不知往哪看。
慕长洲往后退了两步,嘲笑她:“宁安?你在给我演绎纯情么?”
“你……”宁安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是不怎么纯情的,身高差的缘故,也不能低头,几乎尴尬地要抠脚了。
慕长洲看出她的窘,转过身无奈提醒:“带我去冲一下吧,出了这么多汗,太难受了。”
身后的人默不作声,只有呼吸渐渐靠近,从身后搂着她。
“慕长洲,早点好起来。”宁安的脸颊贴着她的肩甲,骨头藏在皮肉的里面,像趴在墙壁上纤细的蝴蝶,跃跃欲飞。
“嗯。”慕长洲滑稽地举着手,面孔上是罕有的温柔,她侧着脸,轻声答应:“会好很快的。”
放出了温水,宁安调小水量,才让慕长洲走进来。宁安穿着居家服,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目不斜视,将水洒到慕长洲的身上。
双手半举,慕长洲低下头,提出要求:“帮我洗一下。”疼起来她也在忍耐,一忍自然满头大汗。
“好。”宁安控着水流,抚过圆圆的后脑勺,笑起来:“你这个枕骨好突出。”
“一身反骨咯。”慕长洲说完,一些水流进嘴里,她吐了出来,半张着口,“你看不出么?”
“看得出。”宁安关掉水,打了满手的泡沫,涂满半长的头发,继而轻柔地揉搓起来。
麻从头顶一路蔓延,顺着一些水流向椎骨。慕长洲长长舒口气,侧着脸靠在宁安的肩头,拉近了距离,好让宁安不这么拘谨。
“你怕什么?我现在能做什么?”慕长洲的话就吐在宁安的耳边,带着暖热微潮。
洗发水是清淡的草莓味,适合炎炎夏日,却在这时候,更挑战人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