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
普罗修特似乎是花钱使用系统的额外服务,把两人的身体与床都清洁干净了。它现在是一只大缅因,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自家猫在自己怀里酣睡的可爱小脸,你疲劳的心被彻底萌化。
“我~的~橘~~~”
你在它毛绒绒的脸上亲亲亲,普罗修特尾巴动了动,睁开眼,“嗷……”
啊啊啊啊啊太可爱了什么娇娇声快让麻麻亲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你将缅因大橘锁在被子里,在微透光的黑暗之中颠鸾倒凤凤倒鸾颠,房门被敲两下后打开,来人看见被子下的动静,又沉默地把门关上。
与大猫亲热好一阵,你才放开它,普罗修特跟在你脚边一起出去,里苏特他们又要出门。
“哦……也不用每次都同我打招呼吧。”你握着自己刚喝完的营养液瓶,迟疑地说。
现在你没有照顾他们的工作,他们能进你家门也是因为你舍不得这群小动物……但这和他们本身的意志无关,他们可以永远也不回来的。
当他们拿到自己的公民身份认证,你与他们的法律关系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这是你的家啊。”伊鲁索隐晦地指出他们的客体地位。因为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身为到访这里的客人,离开时向主人打招呼代表他们对你的尊重。
“……”你不理解。不理解他们的动机。
一群抛弃道德准则维生的暗杀者,会因为变成动物被你饲养两年就自此爱上你?即便是受到位面记忆的影响,你给他们戴过绿帽子,还杀过他们,他们居然会选择不为自己报仇,而是选择爱你?
这样的心理你无法理解,你都已经被位面记忆影响到想杀了他们,他们居然能保持冷静?
想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砍掉他们的腿,他们的四肢,他们的脑袋,骨头都断成一段一段,再敲碎他们的头骨,把骨髓与脑浆都倒出来,哗啦哗啦,红色的,白色的……
“——!”
有谁叫了你一声,你被现实世界中的声音唤醒,浑身打颤,被自己刚刚脑海里的妄想惊出一身冷汗。
你以为自己稍微变正常了些,结果……
目光移向随自己意识亮出的系统屏幕,上面数值显示,理智值55点。
结果……自己好像更疯了。
冷静的疯子与发狂的正常人谁更恐怖?你一直认为是前者,这也是你下意识排斥梅洛尼的原因。正常人即使发狂也仍保有对正常事物与标准判断的良知,而疯子本就没有。
你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一直以来都是,但是现在,你有些不那么确定了,自己会变成疯子吗?也许在某一天,自己对“正常”的认知会被混乱吞没也说不定……
到那时,你一定会狂笑着杀人吧,并会以此感到快乐。
“……今天,有想做的事情吗?”乔鲁诺首先打破客厅室内诡异的平静。
你的目光移向他,微微一笑,“没有哦。”
‘啊,为什么笑了……’(灵感大成功の纳兰迦)
‘毛骨悚然!’(灵感大成功+1の米斯达)
‘在她脑子里,我们已经被她大卸八块了……’(围观一次脑内屠杀の福葛)
‘说什么不讨厌我们,果然是在撒谎。’(预感成真の布加拉提)
‘不是,她之前对我们的恶意够明显了吧。’(从没抱幻想の阿帕基)
‘因为理智值太低,所以接下来就是恶性循环啊……’(思考对策の乔鲁诺)
‘理智值相当于一道门槛,决定异常污染对本体造成的影响,相关的数值还有癫狂值灵感值意志值智力值……灵感值分为幸运与感知,幸运值高可以降低遭遇污染的次数甚至可以降低影响,感知类似于直觉,与之相对的就是智力,智力通过理性推导与调查发现异常,直觉则通过感性的感应直接察觉到异常,意志值可以降低污染的影响,意志值高的本体理智值也会相对稳定,癫狂值是理智降低后累积异常对本体的污染,达到一定程度后,本体就会陷入癫狂状态,也就是发癫……’(福葛)
‘喂,福葛,没人问你这些。’(听得脑壳痛の阿帕基)
‘我知道啊……我正在尝试让自己冷静……’(福葛)
‘你还是喜欢碎碎念啊。’(纳兰迦)
在你发呆的这段时间,暗杀队的几人都离开,回神之际,已经过去大半小时。短短一天内遭受太多冲击,你现在只觉自己的脑壳要裂开。
做点什么放松一下,运动一小时,稍微泡一下澡,结果连中午都没熬到。你又没精力刷视频,有什么不需要动脑子呢?正吹着头发,目光瞥见客厅放着的储物柜,最下层的箱子是你用于收纳暂时用不着的各类饰品,基本上都是别人送的礼物,留为纪念。
是时候整理一下了,不需要的就把它卖掉吧,腾出一些空间。
“需要帮忙吗?”与米斯达一同打游戏的纳兰迦抽神问你。
你之前给他们开放家里电子设备的使用权限,现在他们闲的没事就只能看电影打游戏。
他们似乎没有一个宅人,被关在屋子里两年很难受吧……不过这关你什么事,你才不想共情这群强奸犯。
‘……’(无语凝噎の福葛)
首饰盒有好几层,有以前同学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有前男友送的——前男友送的你为什么没扔?!赶紧倒出来丢掉丢掉!
你不是没谈过有钱的恋人,但是有钱和爱人是两码事,他愿意给你买礼物,只是因为他家里有钱,不代表他爱你。
迪亚波罗就很少送你什么,不如说他本身就是命运给你的礼物吧……
刚想到迪亚波罗,箱子就翻到最下面,零碎的各种小首饰乱铺于地,你从保护袋里找出来戒指盒,里面装的就是当年迪亚波罗向你求婚的戒指。
感觉……好久远啊,戒环都生锈了。
你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几年过去,你的手没有变。
人变了。
阳光泼洒在由锈斑点缀的戒身,反射出沐浴全身的银白光圈,手也被点亮了,它仍然这么好看。
“您很爱迪亚波罗?”
你闻声回头,问话的人是乔鲁诺,他放下手里的书,不是随便问,沉默的视线在等待你的回答。
他们都观影过你与迪亚波罗的相识相恋,乔鲁诺应该懂的。那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揭开你的伤疤?还是吃醋了?又或是你天天对他们发脾气,他不高兴了?哪个猜想你都在他平静无澜的表情寻不出。
“你觉得我爱他吗?”你把问题抛给他。
乔鲁诺的眼神微微颤动了几下,仿佛从没想过你会反问他。到底是谁给他的错觉,难道他问你什么你都要回答吗?还是说他当惯了黑手党首领,默认别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我认为……您以前,是不爱的。”乔鲁诺缓缓说道。
他缓慢的语句仿若潭中惊雷,其余人都一瞬间看向他,好似没人想到他竟然会亲口说出来。到底是他们觉得你爱,还是觉得你不爱但不应该说,你的视线周旋于他们之间,一时猜不出来。
“您对他的爱,是在他离去之后才慢慢产生,因为交往的男友都不如他,这些年您又经历这些摧毁人心的事,所以在您的心目中,与迪亚波罗相伴的时光就成为最美好的记忆吧。”
“……”你歪了下头,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
‘从根源上将回忆与人分开,否定【迪亚波罗是真爱】这个已有认知,够心